“京城皇宫里,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儿。听说,竟然有人混进宫里刺杀皇帝了!”
“小的也是听那天在这儿闲聊的几位客人提起的,说是西域狐胡国的国主为了恭贺天朝百花盛宴,派遣前去京城的一支歌舞团里的舞女出的乱子。那蒙着面纱的红衣舞女在百花宴上,众目睽睽之下一舞惊天动地,在场的大人王爷,个个儿都看痴啦。谁知道那娘儿们在水袖里藏了一把无柄软剑,一弯腰探臂,还冒着热气儿的人头滚地上了,嘴边还挂着笑呢。”
宋盏追问道:“那贼人杀的是谁?”
小二“嘿嘿”地笑,段良宵看宋盏听得高兴,便大手笔地赏了他一个元宝,小二连声道谢,接着讲了起来:“嗨,她自然是冲着皇帝陛下去的,但皇宫大内是什么地方,高手如云呐。圣上都没反应过来,他身边的阉人便替他挡了,好好的百花宴,血溅三尺,牵连大臣侍卫无数,连一向得宠的竹贵妃,就因为负责了这场宴会,都被皇帝勒令将半枚凤印交还段皇后呢。至于罪魁祸首的狐胡国歌舞团,昨儿全都在菜市口斩首啦。只怕狐胡国上上下下,如今都急得挠心尖!”
宋盏又问道:“这么看来,那女刺客真是狐胡国的吧。”
“小的也说是,最奇的就是,几百个侍卫抓一个舞女,还险些让她逃了,最后还是余止鸿大将军搭弓射死的,等皇帝吩咐摘下她的面纱瞧瞧的时候,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宋盏最爱听故事,说书人也喜欢宋盏这样的听客,不光真心爱听,还很配合,要什么回答给什么回答。
“她下半张脸不是个人形啊……三两烂肉挂在白花花的骨头上,跟死了十几年的死人一样!现在京城晚上根本没人上街了,说是女鬼索命,家家户户都恨不得把门窗都钉死咯!”
段良宵好像根本没有在听,他望着窗外风雨飘摇之中的青巷乌蓬,目光悠远恍惚,手上的扇子轻叩桌子,和着楼下隐约传来的咿咿呀呀的江南小调。
小二还想接着说,段良宵却有些疲倦地吩咐道:“拿了赏钱下去吧。”
宋盏还有些意犹未尽,但眼下吃人嘴软,也不好跟段良宵对着干,只好打定主意,下次再来醉眠听雨楼,还找这个小二讲故事。
没了人讲故事,两人对坐就有些无聊。
往日段良宵是话很多的,没话找话都能扯一个下午,偏他今日沉静了起来,倒让宋盏不习惯了。
她看着那人的侧脸,不禁想道,在船上相处了一月有余,我对此人的诸多纨绔习性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杀只鸡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就从家里跑出来闲晃了?
难不成是追着阿摇来的?
这个段老七可真是个情痴,该不该告诉他阿摇已经有了心上人呢?
宋盏自顾自地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阿摇与她那位竹师兄看起来还未成呢,花落谁家尚未定论,告诉段老七不等于瞎添乱吗?
正胡思乱想着,段良宵这厮却站起来便要走。
自下船以来,段良宵便充分地彰显了自己的财大气粗。从吃的喝的用的,乃至住处,总之除了走的是同一条官道,其他的东西他都坚决不妥协于外在条件。哪怕附近十里八乡只找得到一间野店,他都要让店小二把附近能搜罗来的棉被都买来,好把自己的那张木板床铺得跟千层底一样软和。
好不容易到了繁华的扬州城,他自然不肯再住简陋客栈了,但花自摇等人也不接受段良宵代为付账的建议,于是一拨人分了两家客栈入住,一个住在东市的扬州别馆,一群住在西市的一家名为客似云来的客栈。约定明日午时,在城门口会合,一同前往小苍山。
宋盏在吃喝玩乐方面不是很讲究,更别说住宿了,有张薄被能盖就成。但柳掌门为人太过严肃,在船上的时候便多有领教,不提嬉闹谈天了,连几时睡几时醒都少不得被她说道两句,好不容易有个能够轻松的机会,她连忙装作很是向往扬州公馆这等高雅清贵的住所,跟着段良宵一溜烟地跑出来了。
本想着出都出来了,少不得跟段老七见识一番,这人竟然二话不说丢开自己,想一个人偷偷去逍遥快活?
宋盏当然不答应了,她连忙叫住:“哎,你去哪儿啊?怎么不带上我?”
段良宵撑开扇子,一举一动中自是一番风流模样,奈何宋盏属于没开窍的,只觉得这段老七天不热就开始扇扇子,到了夏天难不成要脱成光膀子?
“看戏,你跟是不跟?”段良宵冲宋盏抬抬下巴,就这几个字,叫他说得轻佻无比。
这人忒善变了,宋盏伤重的时候把她照顾的像残疾人一般周全耐心,等宋盏病好了,又捡起了他那副花花公子本性,逮着机会就调戏良家少女。
宋盏学聪明了,她并不搭腔,反问道:“什么戏?”
“会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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