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握住她胳膊,轻吻那淤痕。
牧槿见状,忙捧着袍子退了出去。
钱昭如何挣扎都躲不开他的亲吻与抚触,她恨他无耻,更恨自己生为女子,只能在他压上来时,咬牙切齿地道:“我要杀了你!”
“随你!”他一手死死压住她的髋骨,咬着她耳珠哑声道,“爷的命就是你的!”
他得偿所愿,心里却不是滋味。她背对他蜷成一团,他贴上去抱住她,叹息似的唤:“昭昭……”你若不想我找别的女人,我便不去。这句话在舌头底下压了许久,终究没吐出来。
二人各怀心事,都是一夜未眠。
如此两日,他几乎寸步不离,钱昭对他视而不见。第三天,便是二格格出阁的日子。
二格格清早来拜别,钱昭方有些笑容,温言相送。多铎受了女儿大礼,道:“你嫁去他家,不可再任性妄为。有空便回来看看福晋。”说着望向钱昭。
钱昭转头避开他眼神,搀了二格格起身,道:“我也没别的话送你,望你与额驸恩爱,携手白头。”
便是二格格也瞧出他们貌合神离,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抽噎着被侍女们扶去梳妆。
中午府中家宴,多铎一言不发,众人皆寂寂。汉家正筵,多是一人一席,满俗却是围桌而餐。钱昭食不知味,多铎桌下去牵她的手,她也不闹,随他握着。
小佟氏已好几日没见丈夫,钱昭一出月子,他便将她抛到一边,到底气苦。却不敢显出委屈模样,低头慢条斯理地吃着菜,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饭罢,侧福晋以上都回去整备,夜间之宴,必须按各自品级朝褂顶戴出席。
格佛赫位分不及,并无冠服,晚上也无需赴宴。奶娘知她心结,安慰道:“主子宽心,那位大约也是不能去前头。”
格佛赫抹了抹眼角,道:“明明知道就是些虚名,每每还是要计较。”
奶娘道:“您要是真在乎,跟王爷做些水磨功夫,料来也不难。”
“算了,没得讨人厌烦。”格佛赫捧了茶,又道,“你瞧那两个如何?”
奶娘道:“听说三宿都是歇她房里的,可今儿看,王爷倒是服了软,那位似乎气性还大着。”
格佛赫笑道:“你没见那日王爷来,脸上还有巴掌印儿。”
奶娘惊道:“哎呦,她可真敢!”
格佛赫不知为何觉得畅快,道:“有什么不敢,还不是得捧着哄着!在我们跟前霸道,自有人治他。”
“开头几年,爷们心里喜欢也就忍了。只是以后新鲜劲过了,再这么闹腾,多深的情分也折没了。”奶娘摇头道。
格佛赫却说:“起码痛快过了,总比新来那位一进门就捱着强。”
多铎在房内整装,石青色蟒袍,腰间系金黄朝带,外罩绣五爪金龙的补服褂子,冯千给他挂上朝珠便全活了。
钱昭坐在炕上,提笔写着什么,却是一眼都不往他身上扫。他走过去捏下巴抬起她的脸,道:“今儿事了咱们就出门。”
钱昭素来不喜欢他这等轻慢的动作,现下更是不快,皱眉打开他的手,仍旧低头写她的。他索性坐到她身边,一手搂了她的腰,一手扳了她脸过来亲嘴儿。钱昭将笔尖直往他心口捅,他也不理,只是她咬紧牙关怎都不肯配合,只好啃了几口唇瓣就作罢。
可惜那补褂团龙上便留了深深墨迹,他低头瞧了瞧,向冯千道:“换一件。”冯千急忙去找替换的,不免腹诽,败家娘们。
钱昭也扫了一眼,转头便把秃了的笔递给耿亮,让换一支。
自那晚之后,她就不曾跟他说过一句话。多铎也明白是将她得罪狠了,所以这两日夜里也不敢强行求欢,只搂着她睡。想起往日两人相拥甜蜜,如今却只给一个疏离背影,心里越发堵得慌。
他换了补服,伸手抚她肩头,道:“之前你不肯嫁我,我也不逼你。现在七阿哥不能没个名正言顺的母亲,我会将册文移送户部,过后便会将你记入宗谱。玉牒上,你我的名字必是连在一起的。”说完便出了屋子,往前头正殿去了。
钱昭不关心他如何促成此事,只是想,真是胡说八道,他有嫡妻在前,即便聘她为第二任继室,也不是元配夫妻,何来姓名相连。
钱昭有心事,入夜也不让掌灯,因月色美好,故而命人将院子里的灯也熄了。
坐在窗下遥望那一轮焦黄圆月,牧槿在一旁道:“今儿这月亮瞧着妖气。”忽听外头“噼啵”一声轻响,牧槿打了个激灵问道:“谁?”
无人回答。她与钱昭对视一眼,轻道:“奴婢去瞧瞧。”
钱昭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回来,料是有什么变故,起身小心翼翼地往槅门处移过去,还没挑起帘子,一柄寒光闪闪的刀便架在了她脖子上。
她往后缩了缩,躲避那冰冷的锋刃,对方也没立刻要了她性命,只命令道:“别动!”
她便不敢动,借着月光瞧那刀身之上十分干净,也不带血腥味,想是今晚还未认真用过。
那人从帘后慢慢挪进来,在月色中显出身形,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身深色劲装,黑布蒙面,从声音判断年纪并不大。
钱昭咽了口唾沫,问:“我的侍女还活着么?”
“你不如担心自己还活不活得成。”那人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