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在夜色里,玫红色的斗篷显得格外突出。
那婢子跌跌撞撞爬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腿,急促地喘息声隐约可闻。
白术吓了一跳,忙挡在我身前呵斥“公主殿下不是你可以碰的,快快松手!”
说着就要上前制伏那婢子。
“哪里来得脏丫头,敢冲撞太子殿下!”当年那内侍的尖锐的嗓音突然在想我耳畔响起,虽然自那天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白术!”我制止白术,伸出养尊处优多年的白皙的柔胰托起那婢子的手“先起来,要本宫救你什么?”
李泰面色一僵,很快又隐了去,他似乎压抑着急切,催促“已经迟了这些时候,想必父皇也在想十七妹。”
拿了父皇压我,这对我可没什么用。
我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婢女,大约是怜惜从前的自己,我重复“本宫只问这一遍,要本宫救你什么?”
婢女立时叩首,‘咚咚’声磕得响亮。
她一边哽咽着,一边急呼“奴婢走错了道,罪孽深重,只求殿下赐死奴婢。”
她说得决绝,脸上挂着两条清泪诉说着绝望。
她大概也知道魏王泰的癖好,不愿死了还受那屈辱吧!我暗自想着。
能有这样的勇气去抓住机会,这样的女子在宫里也不多见。
我有一瞬间想到了辩机悲悯的脸,想到他点千灯的理想,心叹:罢!罢!就动这一回恻隐之心,救了这奴才。
“四哥,这奴才就交给妹妹处置吧,定不叫四哥为难。”
我向他要人,又觉得力度不够,提议“妹妹也有大半年没见到四哥,等会儿宴上还要同四哥痛饮两杯。”
这就是揭过那日在凝阴阁遇到的事。
寒风呼啸而过,扬起我的发丝遮挡住我的视线,几不可见的,李泰点点头,道“半年未见,高阳已经长这么高了!还不快快随兄进去?”
白术将灯火递给李泰,亲自引了那个婢子下去,很快又跟上来。
两仪殿内歌舞升平,金丝雀燕霓裳羽衣,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我和李泰一前一后进去时,正由几个胡姬跳着胡旋舞。小蛮腰似水蛇,一扭一扭好不曼妙。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身姿妙曼的胡女身上,哪里能顾得上我和李泰进来。
还是父皇眼尖,他看见我们进来,示意我过去,低声笑言“怎么样?现在精神了没有?”
胡笳还响着,有些嘈杂,但不妨碍他们一个个地竖起耳朵听。
我确实很精神,刚刚遇到那一幕,再多的困意也醒了。
因此,我跑过去抱住父皇的胳膊,没个正形道“多谢父皇体谅。”
目光微转,看向李泰“刚才遇到四哥,他来接儿臣过来。”
父皇拍了拍我抱在他臂弯的手,欣慰地夸奖“泰儿有心,能想到照顾妹妹。”
李泰刚落座,此时又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他不晓得是装的还是真的,面上露出几分赧然“父皇谬赞。儿臣不过是想到母后从前就不喜夜路,总要父皇和儿臣们陪着,因此想到妹妹一个人过来,许是会害怕。”
他露出几分追忆的神色,父皇似乎也很动容。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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