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到底去哪了?师傅没有说,陈冲他们也不能为难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不是。师傅一问三不知,那些警察也没有办法,最后陈冲让同事先上车,独自一个人走到师傅面前,他笑着说:“德爷,我们虽然不认识,但我想掏心窝子问你一句,这句和我的身份无关。顺子是不是找到那个墓了。”
“他找不到。”
“那我就放心了。”
陈冲说完,对着师傅鞠了一躬,就转身走了。顺子的去向,也变成了一个谜。等陈冲走了,我就问师傅:“师傅,那个王蓉到底是咋死的。”
师傅撇了我一眼:“那我哪知道,问警察去。”
当天,师傅就把我送回了家,一个暑假,我在也没有什么神奇的经历。玩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上学了,我还没有玩够。
在学校憋了几天,终于忍不住了,就和同桌一起,去河里的石头底下捉泥鳅。我们乡进村就有一条河,像月牙一样把村子包起来。村里每一个孩子都会被明令禁止,不允许下河洗澡,因为那条河太馋。
这项命令没几个人听的,就算听话的,也是因为他们太胆小。我们一般在河边脱成光屁溜,然后捂着下面,从小桥上排着队的往下面跳。
这条小河没有多远,就有一个浅滩,在那里湍急的河流变得缓慢,水质清澈见底。我们就在摸泥鳅。
这个时候天气正热,没有几个人愿意在外面溜达。我正玩得开心,就看见村口来了一辆拖拉机,一对父子坐在后斗上,那个父亲长得黢黑,皱着眉头。孩子和我差不多大,两眼无神的看着路边的风景。
我很快把目光从父子两人身上离开,因为车斗上还有更吸引我的东西。车斗上带着一个柳木棺材。
在我们这里棺材是松木的好,很少有人用柳木做。柳木属阴,有人说用了柳木的棺材会诈尸。拖拉机上的柳木棺材,看起来不是新做的。车斗上还有一些行李,谁都知道他们是搬家过来,但搬家还带着棺材的,听都没有听过。
我很快就把这个疑问给忘了,全心全意的投入了捉泥鳅的乐趣当中。晚上回家,我爸问我干啥去了,我说上学去了,然后就挨了笤帚疙瘩。我躲在小屋里哭,哭了一会儿听见外面没动静,就趴在门缝上看,看见爸爸妈妈正在聊天,他们说的就是村里新来了一户人家,姓江,这家没有女人,搬家的时候,还带着一口沉重的柳木棺材。
柳木棺材不沉,所以村里人猜测那口棺材里面装着死尸。然后,村里闲着没事的老娘们就把这个话题,越传越离谱,有人说他是一个变态的杀人犯,还有人说他是一个养尸的走阴人。听了一会儿,我看见爸爸朝着小屋走来,赶紧趴在床上装睡。在河里玩一天,真的特别的累,本来装睡的,不知不觉得睡着了。早上起来,我像没事人一样,要吃早饭上学,然后就看见我爸恶狠狠的看着我,我这才想起,书包还在学校,赶紧叼起一个馒头,逃荒一样冲向学校。
我们班来了新同学,就是昨天坐在拖拉机上两眼无神的孩子。老师介绍说他叫江米,坐在我不远处,看样子比我还矮一些。可能因为昨天家长们把他家的故事传得太过匪夷所思,下课后同学们没有人和江米玩。
只有我乐呵呵的凑了过去,晦涩的自我介绍之后,我们很快就熟了。我干脆的问他:“老江,你们家的棺材里装的是什么?”
“我爸不让我说。”
“你爸不让你说,你就不说,你咋这么怂呢?”
江米脸憋的通红,被我将得有些难受,就梗着脖子和我说:“中午我爸不在,我带你看看。”
江米家在一个土房子里面,还是那种大坯房。这样的房子采光不好,早就木头垛顶替了,剩下的也不多都变成了仓库。
一开门,我就觉着一股阴风从我的身侧窜过去。屋里面的没啥家具,那副棺材就放在客厅里。除此之外客厅还有一个吃饭的桌子和一个神坛。
神坛供奉着关二爷,棺材垫了起来。这种奇怪的布置,我可是前所未见,都想去黑河乡把师傅请来了。
江米和我解释,说供奉关二爷,是因为他爸爸是个讲义气的人。棺材升起来,这叫升棺发财。这种解释让我觉得毛骨悚然的。
他们家有一个卧室一个客厅,卧室里面一个炕,北墙上挂着一幅画,是拓印的。我跟顺子在古街见过世面,从这幅画的陈旧程度看,这是一幅古话,也可能是做旧。但把一幅拓印的山水画做旧,有这个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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