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一支珠钗斜了,钱太太招手嘱雅秋过去,替瑞芬理一理乱发。
于是兰纬趁机坐于书玉身旁,暗中低低道:“妹妹为何不喝?莫不生嫂子我的气了么?”
书玉心里佟地一跳,若无其事回道:“嫂子为何这样说?嫂子不曾有事得罪我呀?”
兰纬仔细观察书玉脸色,书玉知其欲探出自己心思,愈发强作镇定,只是微微的笑,一派俨然无事的模样。
兰纬默默坐了半日,忽听得钱太太那里叫:“帆儿媳妇儿!”她不得不起身,想想要对书玉再说句什么话,书玉却推她 道:“舅母那里叫呢!你快去吧!”
二姨娘听见钱太太声音,也回头过来看,见兰纬把着壶在书玉面前呆立,忙上来将壶接了过去,又拉她快走:“你婆婆那 里叫了!”边说,边回头注意地看了看书玉。
书玉被她看得浑身一冽,这姨娘不简单,兰纬与颜予轩的事,想必她也知道!也许,还知道得更多,书玉心里突然一紧,会不会,颜予轩将自己和他的事。。。
可是,自己跟这男人又有什么事?!想到这里,书玉不禁反问自己。
那么,与高易雸呢?
不会吧?!颜予轩不至于这么卑鄙吧?!这不是他一向为人。可是,兰纬与他,到底关系深到何种地步?
想到这里,书玉抬头向兰纬看去,正巧对方正走到钱太太身边,弯腰下身时,也正看向书玉,四目澄澄下,书玉觉得自己心里有个地方,被打破了。
既然如此,自己万不可示弱!书玉反被兰纬的眼神逼出些勇气来,好吧,管你们去死吧!任何时候,就算没了爱情,也不可失了尊严!
书玉开始慢慢吃喝起来,雅秋此时也回到座位,于是两人笑谈,书玉将桌上菜品尽兴尝遍,一一赏鉴,又说与雅秋听,二人不时私语,又不时笑出声来。
兰纬不时注意书玉,她不知对方为何突然兴致高涨起来,不过也看得出来,书玉心性甚硬,且是要强不肯服输。
颜予轩,想必你是遇上对手了。兰纬不禁在心中叹息,你也有这一天哪!
总算快要将这难熬的宴席熬了过去,书玉却见台家下人上来,贴在台太太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太太皱眉,反问道:“怎么不叫人看着?这成个什么体统?!”
二姨娘上来,那人便也对她说了,二姨娘眼圈一下红了,急着开口,又碍于太太在前,不敢就说,于是兰纬上来也问:“太太,姨娘,什么事?”
原来台老爷是喝高了,被人抬回二姨娘房里,直等她过去伺候。
台太太满心不快,当了众人不好发作出来,又见许多看着她,尤其二姨娘,眼泪就快出来了,她便有气,咬牙道:“你这是做什么?去就去吧!将老爷伺候好了,晚上还要陪客呢!”
二姨娘如闻圣音,丢下手里酒壶就向外走去,兰纬欲跟上去,台太太不耐烦道:“有姨娘便了,你去做什么?你婆婆在这里,连这点子规矩都不知道?还不下去呢!”
钱太太听说,有意附和,又正好给兰纬个难堪,便叫道:“帆儿媳妇儿过来!瑞芬有话问你呢!”
台太太便拿眼瞪住兰纬:“还不快去!”
兰纬慢慢转身走了,路过书玉身边,明显看出其眼中有泪光闪过。
这种深宅大院,真不是人呆的地儿!书玉此时唯愿,从没进过钱府,若还在东恩馆就好了。
见差不多是时候了,台太太便起身体,相邀众人:“咱们园子里走走,消消食也好。正好园子里开出来好大一片梅花,你们想必也知道,我家里就这东西出名,走吧,大家看看去。”
说着,她只走到颜家人面前,挽起颜夫人的手,便向外行去。
出了花厅,众人跟在台太太身后,只见园子里长廊缭曲,屈戍横波,处处显出造者之精心,且并不只有一处有梅,竟是放眼之处,处处有梅,凡有空隙处,几乎种满了。
“若现在这时候还好,只是眼看就要到了春天,没些杏花牡丹的点缀,怎么处呢?梅花虽好,到底也只有一季的风光呀!”颜夫人见此景,由不得有些感慨,遂掉头,对身边的台太太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