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就去潇洒,谁也管不着咱们。”跟莫柔告别之后,她便一个人回了尚品,抱着大喵坐在阳台上发呆。沈月芳已经问了她好几次叶于琛会不会去参加,她支支吾吾了许久,也没说实话。事实上她现在连叶于琛到底知不知道年会这回事,都不是很确定。离上次他回部队,到现在已经接近一个月了,她去了叶家老宅好几次,都没有看到他,想来是还在部队的。咬了咬牙,算了,山不就我,我来就山。摸出手机给他打过去,这次总算是通了。听着有规律却单调的嘟嘟声,凌菲居然感到了一丝紧张。“有事?”他的声音似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有…..,没……,没事。”她突然迟疑了。他们算什么呢?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回来呢?凌家虽然财大气粗,可到底在这桩所谓的婚姻中,是攀附着叶家的。如果自己开了口,他不答应,那……“到底有事没事?”他的声音透出了隐忍的不耐烦。屏幕上显示的通话时间是三秒。奶奶个熊!而那边的叶于琛却是气闷了。他当然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事找自己的,野战拉练回来的第一天,罗慕成就已经转告了他。将桌上那张烫金的请柬拿了起来,凌氏地产年会几个大字再次跃入眼中,他的眉头,也再次皱起。————————————红袖首发,请支持正版—————————————————————————————年会的晚宴开始之前,已经有专人将沈月芳吩咐准备的礼服,鞋子以及配套的首饰送到了凌菲手上。她明白养母的意思。今天沈月芳便要将她介绍给公众,宣布她的身份,就像以前对凌蕸所做的那样。但叶于琛不在,她本不想去,可此刻东西已经送到手中,去一下,就算是给个交代,到时候解释一下,也是好的。礼服是一款斜肩的齐膝小白纱裙,中间用上好的深绿色缎带打了一个看似随意的结扣,飘逸而华美的衣裙极佳的凸显了凌菲比例姣好的身材,此刻镜子中的她犹如一枝初开的海芋,而她盈盈如水的眼眸,正是那新鲜海芋上不可多得的晨露。深蓝色丝绒盒子里,此刻静静躺着一根华丽非常的项链——三四克拉左右的祖母绿宝石,竟有五粒之多,且每一粒都被个头都不算小的白色碎钻簇拥其中,如众星拱月般的耀眼。真真是美到了极致,怕是有钱也买不到这样的首饰。约莫记得沈月芳有一顶钻冠,市面上难以买到,由欧洲某落魄皇室处拍得,凌蕸曾经旁敲侧击找她借过无数次,都被沈月芳以还在修理维护为由拒绝了。而这条祖母绿的项链,同那顶钻冠是同一批拍得的珍宝。沈月芳十分喜爱,放在银行保险箱内很少取出。只可惜,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凌菲连拿出来在脖子上比划的动作都没有,便直接将盒子盖上了。如此贵重的首饰,若是戴了,那便是如万重枷锁了——因为那样,她就欠了沈月芳更多。快速地穿上盒子里那双同是深绿色的缎面高跟鞋,她照了照镜子,然后将马尾放下,任凭头发柔柔地披在肩膀上,才抓起钥匙出门。凌氏地产年会,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凌家对她这个养女似是讳莫如深,是以外人很少知道她的存在。会场内已有不少人开始好奇她的身份了。端着一杯果汁,她静静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旁,看着会场内的一切。以前凌建祥尚在的时候,倒是经常带她来凌氏大楼玩,可他去世之后,沈月芳便大手一挥,换掉了许多为凌氏呕心沥血的老员工,现在的人,凌菲倒是一个都不认识了。“凌菲。”身后尖细的声音响起,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来人是谁。凌蕸一袭火红的深v曳地长裙加身,倒也衬得起她此刻精致无匹的妆容,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炫耀之色——炫耀她身上那套看起来便知价值连城的粉钻首饰。凌菲轻轻点了点头,不打算与她多说。凌蕸看了看她的前后左右,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将身边的许稼轩挽得更紧,“凌菲,你的老公呢?”她将“老”字咬得极重,明显地在提醒凌菲叶于琛的年纪。凌菲反感地皱了皱眉,冷冷道,“姐夫就站在你旁边,你不关心关心姐夫,倒关心起叶于琛来了,真是笑话了。”“我倒也不是关心他什么的,”凌蕸生怕一旁的丈夫误会,急急出声解释,“我只是关心,你头一次参加这么隆重的场合,一个人到底没经验,需得有个男人在旁边照顾照顾才好。”许稼轩原先正在举杯朝远处的某个人致意,听闻此言才转头看了两姐妹一眼,“凌蕸,跟我去那边见几个人。”看着他们走远,凌菲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大大抿了一口手中的果汁。凌蕸不可怕,她只是怕自己忍不住在这种重要场合把果汁泼到她脸上,拂了沈月芳的面子,丢了凌家的脸。整个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灯光师将银色的灯光打在精致考究的楼梯上,沈月芳与凌柏峰,凌柏凡两兄弟出现在楼梯口,三个人一前两后,就这么逶迤而下,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浑然天成的贵气——天生的贵气,钱买不来的。不知怎地,凌菲只觉得楼梯上三个人都在若有似无地看着自己,目光不足而一,有探究的,欣赏的,惊讶的。她悄悄朝凌柏凡露出一个微笑,后者也同样回以她一个温暖的笑意。旁边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听说咱们小老板和公众人物张悦然在谈恋爱,怎么也只见他一个人下来,倒是将美女晾在一边啊?”八卦永远是女人开头的,旁边的人也毫不示弱跟进,“听说未来婆婆不同意,张小姐想要跨进豪门,怕是难了。”“真的假的?”“当然是真的,不过我看张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然哪里会那么红?娱乐圈多的是潜规则......”凌菲这才发现,张悦然也来了,此刻正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一根罗马柱旁边。一袭浅玫红纱裙的她,美得如一枝春日枝头的粉嫩桃花,可眼里却是藏也藏不住的失落。她快步走向张悦然,然后轻轻唤了唤声悦然姐。张悦然这才回神,看到是凌菲,终是扯出了一抹笑意,“凌菲,你也来了。”“嗯。”凌菲无声无息地站在她的身边,给了她一些无言的支持。沈月芳终于走完了长长的旋转楼梯,凌蕸立刻热情地迎了上去,附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凌菲蓦地感到一道凌厉的光从养母眼中射出,看向自己,浑身不自在起来。不过好在主持人已经开口邀她上台讲话,一时间掌声雷动,让沈月芳一时也无暇顾及刚才凌蕸说的话了。凌菲悄然握了握自己的掌心,那里已经是一片濡湿。她不愿意让沈月芳像以前介绍凌蕸那样介绍自己,甚至不愿意对人承认,自己就是传说中那个凌家的小养女。如果她的命运,注定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话,那最起码,她想要保留作为一块鱼或肉的最起码尊严——不要让她毫无尊严地暴露在大众眼前,让人们知道,凌家的小女儿,也卖了一个好价钱。最后,她的开场白终于完成,却像是将凌菲遗忘了一样,整个过程之中,没有一句话提到她,连叶家也没有提到,好像这一切都不存在一样。凌蕸得意地站在沈月芳旁边,深深鞠躬,然后施施然走下舞池,和许稼轩一起,舞出了整个宴会的开场。然后不断有人滑入舞池,整个宴会的气氛也愈发的好了起来。凌柏凡朝她们这边看了一眼,脚步最开始还是从容不迫的,到后面却是越来越急。因为张悦然对凌菲颔了颔首,然后打算离开了——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再这样不明不白地站在这里了。“悦然!”凌柏凡终于走到了她们面前,低低唤着她的名字。凌菲知情识趣,立刻闪开,走到自助美食区准备犒劳一下自己的五脏庙,反正来都来了,她才不要饿着肚子装什么淑女。蟹子寿司,烤鳗鱼,三文鱼刺身......,样样美味,她吃了个不亦乐乎。可没过多久,凌柏凡便寻了过来,“凌菲,妈找我有事,你帮我陪陪悦然姐?”他指了指阳台。她忙不迭地点了点头,朝阳台走去,看到了站在那边的张悦然。此刻的张悦然,全然没有了平日里艳光四射的公众人物模样,连背影都是落寞的,见到凌菲,她也不想假装,“凌菲,你说我是不是傻,明知道来这里是自讨没趣罢了,却也还是来了?”凌菲摇了摇头,“怎么会?”看来二哥和她的事,依旧是胶着状态,没有得到沈月芳的同意。张悦然不再言语,只是轻轻仰了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斗。凌菲看着她完美的侧脸线条,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再开口说什么来安慰她了。管家毕恭毕敬地走过来,“小小姐,夫人找您。”凌菲心中咯噔一声,该来的,总也逃不掉,于是硬着头皮转身,“我马上过去。”张悦然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你去吧,我没事。”“那我去去就来,你等我啊,悦然姐。”管家领着到了沈月芳面前,便恭敬地退了下去。沈月芳只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水晶杯子,里面的红酒颜色妖娆,在灯光下折射出幽幽的光。“凌菲,叶于琛呢?”城南那块地最近竞争地愈发厉害了,据说好几家房地产公司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就连一向偏帮着凌氏的某些相关部门此次竟也是滴水不漏,内部消息竟是瞒得密不透风,弄得凌氏现在都还没搞清楚自己的竞争对手是谁。在这样的时机下,今晚许稼轩和叶于琛的出现,对于沈月芳来说,自然是意义重大的。可没想到,凌菲到底是辜负了她了。凌菲舔了舔嘴唇,不知为何,在面对沈月芳的时候,她总是觉得口舌发干。“他说他部队太忙,就不过来了。”沈月芳这才侧脸,精致描绘的眼睛紧紧锁住凌菲的脸,像是在分辨她的话是谎言还是事实,半晌才复又垂头,继续看着杯中红酒,“是他不想来?还是不能来?”凌菲不知怎么回答。事实上,她现在连叶于琛到底知不知道年会这回事都搞不清楚了。沈月芳晃了晃杯子,仰头将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凌菲,同样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你不要忘记了,是凌家把你养大的。”事到如今,她倒也不再掩饰什么,只一副在商言商的口吻,要求凌菲做出银货两讫的承诺。这是在提醒她吃水不忘打井人吗?凌菲艰涩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妈。”沈月芳终是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凌菲转身,深吸了一口气,才抬步走向阳台。心中的难过竟是又酸酸涩涩地冒了出来,像个调皮的孩子,搅得她难以安宁。凌菲,不要难过,不要难过,养女本来就是为了家族利益牺牲的,有什么值得难过的?到了阳台,她环顾四周想找张悦然,可是十分奇怪,居然没有找到。明明刚才还看见凌柏凡端着酒杯正在和某位世家公子寒暄的,张悦然不可能和他在一起。许是自己离开了吧.....该见的人都已经见了,该说的话也都已经说了,凌菲便悄悄地往宴厅二楼的休息室走去,打算脱掉高跟鞋休息一会儿便回去了——这种十公分高的鞋子实在不是她的菜,穿了一个晚上,脚心之处竟是生生的疼。脱了高跟鞋,脚掌踩在冰冰凉凉的实木地板上,凌菲才大大地吐出一口气,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比较舒服。窗口微开,有丝丝光线透过窗帘,照在地板上,凌菲抱膝在窗帘后面坐了下来。漫天星汉,瑰丽无双,映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相得益彰得十分炫目,竟是让她看得痴了。只是如此多的温暖,却没有属于她的那一份。她,没有家。身后骤然传来一声关门的声音,虚虚实实的交谈声传来,“你不要忘记,你答应过什么。”对方良久未应,凌菲正欲撩起窗帘打算告诉来人这里有人,实在不适宜进行任何私密话题,可有个低沉却空灵的声音却很轻很无奈地传来,“对不起,我想我做不到。”凌菲愣住,快要够到窗帘的手也惊得缩了回来。这两把声音她都认得,分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