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风吹过祈国,吹过大海,吹进了福贵镇。
流七月站在码头上迎着归来的大船,大船看上去沉甸甸的,装满了铜子儿,流七月一下子就骂起来:“老子的钱啊!”
千余箱的铜子儿,有个球用?!
谁的生意做大了还用铜子儿来交易啊?拿着这么堆零碎钱有什么用啊?亏掉的银子谁赔啊?流七月他真的是想骂翻傅问渔十八代祖宗不带重样的。
等得铜子儿搬上岸,流七月坐在一堆铜钱里嚎了半夜,手里抓着一把把铜子儿往下抛,哗啦啦的响,响得再响亮又如何,比不得银子金子的声音好听半点。
他哭叹了一整宿,才用发抖的手给方景城写信,信中尽是悲愤,尽是恨意,尽是恼火,大意无非是让方景城还钱,他家夫人欠的银子,流七月是不敢去找傅问渔要的,但找方景城要总是没问题吧?
方景城看着流七月的来信发笑,这笑容让坐在下方的三位男子颇是震惊,约二十多天前方景城就把他们找来了。
其实这些人并不是时隔多年后第一次见到方景城,方景城赶在方景梵和温琳进京前就已经先行见过他们了,那时候还是一月份的时候,方景城说,他要赶在那两人进京之前先做一些事,铺一些路。
这三人仍然记得那天晚上方景城找上他们的时候,他们是何等的惊讶,一来惊讶少将军居然真的回到丰国了,二来惊讶少将军整个人的气势与性格似乎都变得他们不认识起来。
往年在战场上的少将军意气风发,少年儿郎尽是热血赤诚,后来在京城里的城王爷沉稳内敛,不动声色中时常便是诡计无穷,可是现在的少将军好像又变成另一个人,阴森冰冷,时时都透着凛凛的杀机,那是藏都藏不住的森然狠意。
三人纷纷讶异,去找一直跟在少将军身边的杜先生问原因,杜先生只说,少主此次来找三位,并不是来叙旧,而是有很重要的事要交给三位,依少主现在的脾气,你们依计行事他便能容得下你们,若是有异心,少主绝不会因为当年的情意留半分薄面。
可是少将军要做的事太大了,这三人便是再如何忠心于当年的少将军与城王爷,也不敢随意做决定,那不是掉不掉脑袋的事,反正身为将军他们根本没想过要有什么好下场,能战死沙场都算是最好的归宿,这个事儿,有点形同叛国,他们如何下得了决定?
这时候,方景城带着郭芒进京的好处便显露出来了,郭芒在朝庭里名声不大,但是在战场上都是赫赫凶名,不怕死不怕苦的人除了方景城之后,便是这位郭芒将军了。
郭芒约这三人喝了一次酒,酒席上郭芒喝得大了些,将酒碗往桌上一砸:“几位老战友,俺不会说话,就直说了,少将军的事就是俺的事,少将军说打谁,俺就打谁,管他天王老子还是王八神仙!少将军找你们三是相信你们,你们要是不听话,别怪俺第一个对你们动手!别的我不敢说,但你们军中那些副将,都是俺当年带出来的兵蛋子,俺喊一声,你们压都压不住,别到时候命没丢在沙场上,丢在了自己兄弟手里!”
连番几轮恐吓,这三位将军本就还对方景城有着极高的崇敬,便如同郭芒一样,站在了方景城身边。
今日来到这里,是因为方景城叫毕苟把他们带来,方景城有事要交给他们去做,做好之后该来回信了,也是今日,他们终于见到了少将军除了冷血无情的神色外,还会有这样稍微,稍微一些些人色的笑容。
“少将军,末族三人已去末族下了单子,照着您安排的那般,订了大量的兵器,也放出了风声,不过末族不明白,现在军中装备已是精良,而且又无战事,何必要订这么多兵器呢?”有一员大将问方景城。
方景城只是将他们递过来订单单子放在一边,对这几人道:“没有什么兵器要买,只是个幌子罢了,找你们是要做另外的事。”
“末将但听少将军吩咐!”
“刘云,我记得你是当年牧原之战后提的将位吧?”方景城突然说道。
名叫刘云的将军连忙拱手:“正是,当年一战,少将军五万之数攻进祈国大获全胜,末将正是那一战中有些功劳,得少将军厚爱升为副将。”
“倒不是我厚爱,而是你自己实打实打下的功劳。”方景城站起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渐小的风雪,“这么多年了,还记得怎么打仗吗?”
“少将军,我们是您带出来的兵,死,都是要握着战刀死的。”刘云说道。
“好,将大军整顿拉练,用不了太久,我们就该打仗了。”方景城的眼色跟这冰雪一样寒。
“少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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