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无事,方景城是绝不愿意踏足祈国皇宫的,他不喜欢这天下任何一座皇宫,每一座皇宫里藏纳了太多的污秽与不堪,他们用金碧辉煌,庄重肃穆掩藏着罪恶的往事。
这里的花与草,都是用血浇灌出来的。
温琅半躺在御花园一株花树下的椅子上,手边握着一壶酒,龙袍在他身上被拉扯得不成形,神色颓然,眼中偶现戾气,他坐在这里,与坐在御书房,坐在金殿里的区别并不大。
一样是方景城打进来了,一样是祈国民不聊生,一样是只能靠萧凤来的力量去抵挡。
或者她不会抵挡,会直接投诚认输也说不定,反正她要的是这天下大乱,将丰国的放进来,跟毛毛狭路相逢,杀个你死我活不见天光,这或许才是她想做的事情。tqR1
“你来做什么?”温琅喝了一口酒不看方景城,他怕看多一眼,便杀心重一分,要天才知道,这两天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杀了方景城的念头。
“你手中最懂兵法之人是谁?”方景城问一声。
“与你何干,你还要杀朕手中的将不成?”温琅冷冷一声。
“沙盘对阵。”
“朕与你来!”温琅一把扔了手中的酒壶,豁然起身,狠狠地盯着方景城:“朕倒要会一会,你这个丰国战神,到底有多厉害!”
方景城在内心里微叹,他便知道,温琅会有这意气之争。
方景城拱手:“皇上,您贵为九五之尊,不必如此屈尊纡贵,找一将军,或谋士,已是足够看得起我了。”
“怎么,你觉得朕输给你吗?”温琅乖戾道。
“非也,只是我不过是一介质子,不敢与皇上对演沙盘。”方景城心中愁苦,温琅他此番状态,如何能与自己对演?
“方景城你少装模作样,你沙盘对阵,是想如何?求朕饶你一命吗?”温琅知道,他不该说这样的话,他甚至知道,方景城刚刚对他一番阻拦都是好心,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让自己保持冷静了,也没力气克制着想恶言伤人的冲动。
他反正都已经有傅问渔,背自己几声骂算得了什么?
方景城便抬头:“好,皇上请。”
温琅大抵是真的跟萧凤来一样疯了,否则他不会去跟方景城这个战神,搏沙盘胜负。
方景城细细排兵布阵,骑兵,步兵在他手中排成一些只有他自己看得懂的阵,水兵驻在海陵城,他望着温琅:“若我胜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若我败了,我答应你一个条件,任何条件,如何?”
“哼,就算我要傅问渔,你也会给?”温琅少时也读过不少兵书,或许及不得方景城底子深厚,但毕竟曾经是一个好学上进的人,总不会弱到抬不起手来。
方景城摇头:“我说过,她从来不是赌注也不是战利品,我们赌的,是你的祈国,温琅,尽全力。”
温琅目光恢复清明,带着几分寒光,似有霜刀雪剑在他眼中:“那少将军,你切莫败给我!”
“我于海陵有八万兵,郭芒为将,是猛将。”
“我有毛毛领兵十万,自商洛截击你大军,你大军疲累,我军伏击。”
“商洛颜显贞练兵五万,纵连末族,过天堑之渊,断你后路,截你粮草。”
“我祈国危急之刻,举国皆兵,不分男女,护粮送兵,你无法查得,此处地势,最适游击。”
“此处为山林,多小路,藏于山野之间,为平日樵夫行走,的确可运粮草,然我只需一千兵力在此处等着,你们便无法下山。”
“你!”温琅一狠,看着方景城,不明白他为何会知道。
方景城只是淡笑,沈清让大国师他为了探得十八行宫大阵的奇妙之处,踏遍了祈国的山水,知道这些,又有何难?
他们是在一扇紧闭着大门的房中推演,从昨日的日头高挂在当空,到今日的朝霞如锦,大门始终未曾打开过,偶尔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激烈争吵声,总是温琅的声音大一些,方景城的话音只有淡淡的无奈。
宫里的人都是活成精了的,大多都知道了丰国已经从海上攻打祈国的消息,纷纷觉得这是一场必胜的战事,丰国不过派来区区八万人,萧凤来皇帝手中除了水兵二十万,还有其他人手近六十万,足足将这些丰来来犯的宵小捏死,更不要提他们还有一个质子在自己手中,居然还敢来挑衅,一定要打得他落花流水方才解恨,一吐当年被方景城打得满地找牙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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