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件事,怎么都不能让方景城知道的,若是让他知晓了,他如何肯让自己这么做?
要瞒着他,瞒到一切事情尘埃落定,再给他倒茶斟酒,捏肩锤背求饶。
“傅问渔,你可知这是死罪!谋害圣上即是弑君,是株连九族的死罪!”温琅将那封信扔到傅问渔脚下,大声喝问。
傅问渔捡起来展开细看,有些好笑于方伯言的虚伪,这些假惺惺的关怀之句他如何能说得这般情真意切的?
然后便缓缓叠好,望着温琅:“我知道是死罪。”
“你知道是死罪你还要替他顶罪,这就是你说的你可以把你的命给他吗?”温琅不解,这样做有意义吗?
“倒也没有那么伟大,我若是想换个法子好好跟你和萧太后磨一磨,也是能兜着圈子把这件事解决了的,无非就是麻烦些,不过当初长贤公主的事不一样也很麻烦吗?我也做到了,相比之下,这种栽赃陷害又算得了什么呢?但那样做,便会有下一个阴谋,下一场针对方景城与我设的局,直到你们把我和他逼得妥协为止,逼得贾瞒让步为止,如此往复,好不辛苦,不如一次解决了比较安生。”
傅问渔淡淡说道,甚至语气里真的有些厌烦和疲惫,自从他们来到这祈国,因为处处都是温和手段,就算算是烧战船这样的事,也尽量不把他们的愤怒与怨气往丰国引,死活都不认。
哪怕萧凤来和温琅处处相逼,处处为难,他们也总是在尽量不把事情闹得太大,不让丰国与祈国真个打起来,小心得好生辛苦,方景城他总是丰国的王爷和守护神,要保全丰国毫发不伤是他的天性与责任。
但傅问渔不太想再这样了,一直这样被他们压着打要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索性,闹破个天去吧,看看又能怎么样。
于是向贾瞒说了说,再帮我送封信吧,不过这一次要更小心,别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方景城的人,帮我告诉丰国京中的人,祈国的皇帝死了,他们诬陷给方景城,那便是万万不能,他们需要一个替罪羔羊,我正好合适,有动机有能力,至于时间对不上,证据对不上,甚至连那日她连宫都没有进过,都不重要。
反正栽赃陷害嘛,落在栽与陷上面,这样一件惊骇世人的诬陷大案,谁要在意细节是什么样子?
大家都是利益至高的人,要的不过是于己有利的结果而已。
伟大而圣明的丰国皇帝方伯言很高兴他提前得到了这个消息,更高兴于有一个人愿意主动承担此责,他不是为了方景城能脱罪高兴,而是为了丰国能摆脱祈国制造的危险高兴。
一个王爷有罪与一个平民有罪,这两者庶轻谁重一眼分明。
他为此大赏了胡莱大人,称他此事打听得好,胡莱大人一件赏赐也未受,只是上了折子就称病退朝,再也不想来这金殿之上半步,他不明白,那位少卿小将为何要自寻死路,难道他们在祈国,真的无路可走了吗?
而他的儿子胡膏趁机进言,此时若能先声夺人,必能堵住祈国的悠悠之口,所以介意皇帝修书一封,送去祈国新帝温琅手里,如此便能占据优势。
那封信送出去,胡膏站在院子受了他父亲三十棍,一声不吭,妩娘也不敢求情,眼看着胡膏被打得皮开肉绽,只能心疼地掉眼泪。
“孽畜!”胡莱大人打完三十棍,扔了棍子似在一夕之间老去十岁,总是挺直的后背都变得佝偻,胡膏紧咬牙关不出一声,狠着眼色无声祈祷:少主,莫要辜负傅小姐一片苦心。
而回到祈国这座皇宫御书房里,年轻的新帝温琅他远还未有方伯言的狡猾与心术,手下没有如胡膏那样好用的大臣,面对丰国如此无耻的手段,他尚还不能沉心静气。
傅问渔神色宁静,不起波澜:“我是为了一劳永逸。”
“什么?”
“一劳永逸。从最初的韩若若,到后来的长贤公主,又到现在你们陷害方景城下狱,我有些反感了,不想再这么被动,所以索性来个彻底地了断。”傅问渔解释道。
温琅怪异地笑了一声,走出御案,走到傅问渔跟前,御案上焚着的几抹龙鲸香被他过大带风的步子,带得摇曳不成形,缭绕在温琅的后背处像个可怕的背景。
“你替他去死,就能一劳永逸吗?”温琅逼近傅问渔的脸庞,这样近的距离甚至能看到她根根分明的眼睫,那些卷翘纤长的眼睫中好似都藏了阴谋,她从头到脚,每一处地方每一个动作,都有着旁人看不穿的含义。
“我是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