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法?”
方景梵冷静地将萧凤来手里的信纸拿过来,扔进火盆里烧成灰,也不理温琳的眉头微皱,只拱手道:“质子便是质子,不该妄想其他,皇后娘娘多虑了。”
萧凤来望着方景梵久久不语,甚至为方景城感到可惜,这样好的一位大哥,这样忠的一个臣子,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一群令人恶心的掌权之人?但她只是的轻笑了两声,对温琳挥手,声调轻慢而长:“滚吧,此乃祈国机密,你是想叛国不成?”
温琳依然不动气,或者说,她压得住火气,恭敬有礼地退下,退出凤仪宫。
走在皇宫的甬道里,她双手交叠藏在袖中放在腰间,这是一个公主最标准的行走姿势,这宫里的甬道她都熟,打小在这里长大呢,看着自己额娘被太子哥哥的母亲活生生杖毙在冷宫,也看着自己的奶娘被人投进枯井,更看着身边的丫环一个接一个地被毒死,别的小孩儿都敢来欺负她,捉了虫子放进她衣服里,后来还有蛇与蝎,刚吃一口饭就被人摔了碗,跪在地上向那些妃嫔与兄妹哭着求饶的日子,总是如昨日一般令人清晰记得啊。
这是一个,为了活命,要向有杀母之仇的人下跪,笑着唤她娘亲的地方呢。
所以她多么地喜欢萧皇后,自从她来了,这后宫里多清静,所有的妃子都死了,所有的兄长弟妹也死了,除了自己与太子哥哥,大家都死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偌大的后宫只有凤仪宫里头有一位娘娘,再也没有那些勾心斗角的女人,真清静啊。
十岁那年,她求着太子哥哥带她出去玩,她的嘴多甜,哄得杀母仇人开开心心,得了先皇后特令,准许出宫,原是想逃跑的,怎么就遇上了方景城少将军呢?那样如神祇一般的少将军啊,明亮得如太阳一般,照亮了自己整个人生,所以,这样的少将军,若是不能得到手中,如何甘心,如何让这不堪的一生变得圆满呢?
她慢慢走在宫道里,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如同画里画着的美人一般,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娴雅矜持,再苛刻的嬷嬷也挑不出半分瑕疵,她感受着两边宫女的目光,温柔地向她们点头,展露着一个公主难得的善意,听着人们对她的夸奖,这可真是一位好公主啊,漂亮又知礼,对下人也好。
是啊,她是一位如此优秀的公主,怎么太子哥哥和萧皇后,偏要让她不能欢欢喜喜地嫁给少将军呢?
不过是想要一些最浅显的东西罢了,又能把祈国怎么样?
所以这个皇宫,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
温琳求了温琅,又求了萧凤来,两次都失败的消息传回方景城这里,方景城只是笑着说知道了。
花璇不解:“少主不是想得到这些东西吗?长贤公主没有得到,岂不是功亏一篑?”
方景城笑着喝着傅问渔煮的梅花香雪茶,沁人心脾极了:“谁说的,得到了才是功亏一篑呢。”
“属下不明白。”花璇摇着脑袋,若不是为了那些情报,何故少主要委屈自己去跟那长贤公主磨上大半夜?
“不用明白,以后会懂的。”方景城对她道,“杜畏回来没有?”
花璇点点头:“昨日夜里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这会儿正待命呢。”
“好,我要他带队人去个地方,你跟他说一下,早些挑几个手脚麻利,脑子好用,最重要的是水性要好的人准备着。”方景城吩咐道。
“是,属下要跟着去吗?”花璇问道。
“不,你家小姐,大概要派你去另一个地方,你也要准备好,不过却不需要识水性的。”方景城摇头说道,自家夫人这会儿应该也要准备动手了,替她提前准备好总是没错。
“有无准确命令,我好准备合适的人手。”花璇觉得不必识水性这个范畴太大了。
方景城偏头想了一下:“力气大些就好,跑起来要快,否则会被人打死的。”
这人选得古怪,但花璇也应下,要找这样的人也不麻烦,她已在心里迅速组织名单,又听得方景城问:“问渔呢?”
花璇觉得好笑,这两人,半柱香的时间不见就彼此问,这以后可怎么离得了?想了想便笑道:“小姐今日去贾老板那里看小开去了,我说少主,你跟小姐在闹什么名堂?”
“我们在……双管齐下。”方景城想起那日与傅问渔的对话,是的,双管齐下罢了。
至于到底是在针对谁,却是大家不怎么想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