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切都充满了希望一般。
他什么话也没有,只是紧紧地,用力地,像是恨不得傅问渔身形再小一些,可以将她整个藏起来放在胸口地,抱紧傅问渔,紧到连呼吸都发痛。
小开懂事地出去合上门,留得傅问渔与方景城二人在此。
“怎么了?”傅问渔能感受得到方景城身上压抑着的情绪,不过是见了贾瞒一面,这是发生了什么?
“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傅问渔,我一定会!”方景城斩钉截铁一般发誓,像是要把这句话一刀一斧地凿出来,刻在傅问渔心里,也刻在自己的心上。
他从来没有这般明确过自己这一生所求的东西,往日的时候,他背负着整个丰国,背负着战神白氏后裔的血脉,背负着家国天下的安宁,可那都是不得不背负的东西,不得不去肩负的责任,并非是他的本意与心愿。
他活了二十余年,没有活过自己最想要的样子,总是顾虑那么多,担心那么多,未曾真正地为了某个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活过。
但此刻,他很明确地知道,他要的,只不过是傅问渔至少在自己活着的这短短几十年里,平安喜乐。
他要保护傅问渔,以不畏死,不惜死的姿态,替她挡住一切灾害。
傅问渔轻轻拍着他后背,笑着说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会保护我的,可你总要告诉我是为了什么而保护我,不是吗?”
他将事情的原委缓缓说给她听,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好像松开一些都会让他惊心一般,若是别人,方景城至少能平稳得住,可是是肖颜开,是这个搅和得傅问渔与自己百般不得安生的女人,他就担心,担心傅问渔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毕竟那时候,因为肖颜开的事,方景城险些失去了傅问渔,他不敢有半分地轻视。
只是听完他的话,傅问渔却掩笑出声。
“你笑什么?”方景城恼道,他担心得一塌糊涂,傅问渔还有心思笑。
“你真是关心则乱,我既然能救那个蕉美人,就说明我们变被动为主动,拿得下贾瞒,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你看你愁得。”傅问渔笑他,偶尔看到他鬓角的那些白发,这白发从在末族长出来之后就一直有,拔不得,越拔长得越多。
傅问渔想起那些在末族如同梦魇一般的日子,在心底叹气,靠进他怀里:“没事的,你不要紧张,我早就放下肖颜开的事了。”
“你不要想着去救那个什么蕉美人不美人的。”方景城责备一声,他可是清楚得很,傅问渔要打什么主意,若不是知道这事儿瞒不过她,自己才不会告诉她这么多。
“放心吧,我有分寸。”傅问渔双手环着他的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备觉心安,“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倒觉得那位贾老板是一位很有情义的人。”
“人要害你呢,你还说人好话。”方景城让她的话逗得一笑。
“可是你想啊,她明知我是你的人,也应该打听过我在丰国闹出来的那些事儿,还敢为了她的……朋友,答应肖颜开的要求,她不过也是在做一场豪赌罢了,成了,她能救下蕉美人,输了,她会与那位蕉美人同死,这样的人,其实挺有意思。”
傅问渔当然不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也不是一个时时为他人换位思考的大善人,她甚至有些阴冷和自私,有人要杀她,不管那人是抱着多么高尚的目的,她都是要反击的,但这不妨碍她也会去欣赏对方。
就像沈清让,从前的沈清让不也是想尽办法地要除掉自己这个天之异人,以换天下太平吗?傅问渔并未对沈清让生过恨,不过是大家立场不同而已,有矛盾,来斗个畅快就很好,谁羸谁输全靠本事。
现在的贾瞒,于傅问渔而言也是一样,贾瞒她有着她自己的执着,这执着没有什么太坏的地方,至少她还没有想过要取自己性命,只是借几滴血而已,还不至于让傅问渔愤怒到要杀了她。
但方景城不一样,傅问渔是方景城的逆鳞,谁都碰不得,碰之即死,所以傅问渔要稳住方景城。贾瞒不该杀,或者说不能杀,因为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跟她有关,傅问渔很乐意让贾瞒成为自己的人。
方景城只是苦笑着不说话,傅问渔的想法他都明白,他只是不愿意,让傅问渔再面对这种危险,可是当傅问渔自己不肯避开这些危险的时候,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由着她,顺着她,帮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