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凯旋站在一边,也是持怀疑的神色。这是他们驻守东南郡四年以来,海盗最为猖獗的一段时期。单纯的是因为和倭寇的战争助长了海盗的威信和势力,让他们有了称霸海面的决心?
怕是不见得。
若是有人指使……
常凯旋的眸色深沉下来。
“太子?”他犹豫着说出来这猜测中的人。
却被徐隔江斩钉截铁的否定,“不是他。他还不至于这么蠢。吃相这么难看。”
徐谨言和他争的如火如荼,明知道只要他徐隔江出了点什么事情,所有人都会想到是他动的手。他若是真的还这么蠢,偏偏借了这个机会出手,还是勾结海盗这么低级而严重,一旦查出来,只怕是地位难保。所以,他应该也是怀疑有人要栽赃嫁祸。
只怕,他当街找人告发东南郡海盗肆掠一事,也是为了像父皇洗清嫌疑。
那么,会是谁呢?如此想要置他于死地。三哥?六叔?
他一时之间想不通。常凯旋也想不明白。
“传令下去,明日不去东南郡,从江宁郡海岸,直接入海,我们走海路,绕过东海海面的琉球半岛,再回东南郡。”
“什么?”常凯旋忽然听到徐隔江的命令,拿着书信的手一抖。立马上前走了两步,站在他面前,“现在,我们手里头可没什么人!”若是遇到海盗……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怕死?”徐隔江淡淡的神扫过他。不等常凯旋说话,又轻飘飘补了一句,“你以为那些死了的人不怕?”
明知道有海盗,可还不是很多人去了海上。他们有他们的责任,要运输货物,要赚银子。
而他徐隔江,身上也有责任。他既然接了东南郡这个摊子,就要保这一片土地安宁,保这里每一个人安乐。
“我要是怕死,就不会跟你来这东南郡。”常凯旋气呼呼的。他明明可以在帝都做兵油子,安安稳稳一生,却偏偏跟着他出生入死。他倒好,还拿这种话酸他。
常凯旋白了徐隔江一眼。
“我去准备。”不过还是领了命令,下去吩咐。
徐隔江听到他走后关门的声音,才没再绷紧了脸。靠着桌椅缓缓坐下来。
脑海里响起的还是常凯旋刚刚说过的那些话,还有一闪而过众多兄弟的脸。谁最有害他的动机,谁又有狼子野心,想要利用他扳倒徐谨言。
想着想着,他宽厚的手掌却无意识的伸进了衣服内衬的袋子里,摸出来一只纤细简洁的碧玉簪子。
指尖无意识的摸索着碧玉簪子光滑的簪体,触手都是清凉意。让他莫名觉得舒服,就像这个簪子的主人,以及这个簪子的主人的名字。
贺双溪,双溪。
就像山间清澈的溪水,在山中腹地缓缓而过,带走燥热,带来清凉。他想起来她当日在朱雀街头,那双泪意慢慢慢慢的眼睛。
他拇指和食指指尖轻轻捏着簪子转了转,碧绿的簪子在他眼底形成漩涡,像他那天从书院带她出来飞上贺府屋顶时候一样,美的像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