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有贺尚书不涉党争的前提在,如今情势危急,新旧交替,也唯恐出了纰漏。安王多少有点担心。从随从禀报了消息之后,就一直不太镇定。
徐隔江倒是淡然。
“二哥,依我看,不如请她进来。贺家女儿从小体弱多病本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一来烧香拜佛乃是常事。二来,也是体恤尚书府,算作顺水人情。”
“若是发现你我在此,可当如何是好?她身边还跟着王庭飞。”安王还是顾虑,这王庭飞可是御林军校尉,而如今的御林军统领,又是徐谨言派系。
徐隔江笑了笑,“无妨,有贺双溪在,王庭飞做不得主。而贺双溪既是女眷,出行便会避嫌,怎会明知二哥在此还随便闯进来?自然进门便会绕道。何况,知道了也不要紧,别说我驻守南疆四年,根系稳固。便是徐谨言想拿我开刀,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如今没有更多的兵力接手南疆,更何况,死了云溪公子,他实则伤了更多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之心。”
说到这个云溪公子,其实徐隔江心里也是可惜。
不过是被牺牲的棋子,孤儿之身,除了将士可惜,却无亲人为其申冤。
徐隔江只与这个少年见过两次,一次是朝堂之上,一次是过年的宫宴。那时,云溪公子还没有如今的名气,没那么多战绩在身。
后来,也想和这个几乎要压过他风头的云溪公子喝酒畅聊,奈何阵营不对,又分别驻守两条国境线。如今,却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个遗憾,徐隔江不免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如此,那便放她通行罢。”既是这样,安王便不再多言。他如今失势,凡事不敢轻易做决定,多半是由徐隔江拿捏的。这个九弟,是他表姨母与父皇的儿子,比一般的皇子更要亲上几分。比他小十岁,可为人处世,却不知比他强了多少倍。不过是母家身份太过平庸。如若不是母后,只怕他母妃也入不得宫门。而,大约也是因为这层关系,二人关系甚好,哪怕是被废黜,徐隔江也并不曾对他不恭敬,反而更加亲厚。
而收到安王亲卫的消息,贺双溪却是一惊。
被废黜的安王,这处事态度忽然圆滑了吗?若是从前,他怕是不会管这门外等的是谁吧?更加想不到要与人方便!
难道,经此一事,忽然开了七巧玲珑心?贺双溪不免疑惑。可哪怕是再有疑惑,她也知道要避嫌。果如徐隔江所言,双溪让表哥绕道而行,直接越过了安王所在的院落。
不过,绕出去院落之后,到达一群小寺庙前,贺双溪便为难了。
她毕竟不是真的贺双溪,才霸占了这具身体几天,所有事情都没有摸清楚。哪位大师是自己往常求法比较多的?自己供养的银杏树又在哪里?她压根不知道。而她做云溪公子的时候,根本连龙泉寺都没有来过。
“小姐?”双溪正犹豫间,搀扶着她的丫环绿珠已经出声,“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慧心法师已经在等着了,小姐再坚持一会儿可好?”说着,绿珠已经搀扶着她侧身。如此,贺双溪正面对着的就是慧心禅院。
就是她等下要去求法,烧香拜佛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