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慢慢喝了一大口,之后端着碗一钦而尽,闭着眼回味了一番,才叹口气:“好酒!谢谢这位兄弟!”
“不必谢,反正我酒量小,也就能喝个一两碗的,剩下的都归你了,如果你能喝得下的话。”我把甜皮鸭一撕两半,自己拿了一半就啃起来,另外一半递给中年男子,他也不再扭捏吃了起来。
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上去比较清瘦的家伙,竟然十分能吃,我吃了半只鸭子一只蹄髈,就基本上饱了,烧鸡和熏兔只是尝了几口,剩下的酒菜都被他消灭干净了,连牢饭都本打扫光了。这饭量,跟郭梁估计有得一拼吧?
吃饱喝足,他终于主动开了一次口:“你真的没犯事儿?”
“没有,我一直正正当当做生意。”
“不会吧,按说阎缵不会随随便便抓人啊?”
“我也正想问问他呢!谁想到他竟然不见我!”
“案子也要一个一个审嘛。”
“可是我很忙的,再者说总呆在牢里也太闷了。”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没什么罪,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就像你那么傻等着?……对啦,你干嘛一天到晚总坐着也不说话?”
“节省体力,节省体力而已。”
原来是吃不饱啊,还以为故作姿态呢。
“你在这里等了多久啦?”我问。
“快一年了。”
啊?这案子审得效率也太低了吧?要让我等一年,非得疯了不可,心里已暗自琢磨要不要越狱----只要把镔铁斧拿出来,这个破监狱根本就困不住我。
“不过我和你不一样,”他接着说,“我等的不是太守,是当今圣上。”原来是个钦犯。不过当今的皇帝是历史上有名的昏君,估计他猴年马月也等不到翻案。
“要是三天内还等不到太守,我就要去找他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我说。三天时限算是给未见面的太守一个面子。
“不可乱来。”中年男子劝阻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我们自身清白,终有真想大白于天下之时。如果鲁莽行事,本来清的也不清了,没罪也变了有罪。”
“那不就是把命运完全交在了别人手上?如果遇到的君是昏君,官是贪官,那我们岂不要在牢里呆一辈子?”
“要相信皇上是圣明的,大部分的官也是有正气的,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
“我还真不信。”唉,看来又是话不投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不能证得清白,也不能做乱国法的事。你最好不要乱来。”
“你这叫愚忠好不好?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不然何来武王伐纣,有了周朝八百年天下?如今这皇上,听说不是个明白人,至于朝廷之上的大小官员,你既然是被他们冤枉的,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们是什么货色吧?”
“住口!要相信当今皇上乃圣明之主,不得再胡言乱语!其实就凭你这番言行,已是犯上之罪!吾耻于与你同住!”
“哈哈哈哈……”我笑了,“本来不想多呆的,可听了你这话,我还真想多住些时日,让你好好地羞耻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