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临走时还踌躇了一阵,最后提出给她把脉的要求。
曲迷心手一伸,袖子一撩,随便把。结果是周御医给她把了脉,整个过程持续了很久,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期待变为不解然后又变成惊讶,最后似乎又回归了释然。
他把完了脉,曲迷心也就走了。
最后一个,就是安王府了。
不同于其他几家,安王府这边不仅是看门的,就连府上的丫鬟婆子基本都认识曲迷心,知道她是安王的心上人。当然,只有她自己不知道。不过这并不影响她进王府大门跟进自家大门一样。
曲迷心进了大门,由丫鬟在前面引路。曲迷心不认路,所以没发现丫鬟把她往老王妃的院子里带,等到了地方,曲迷心就傻眼了。她表情有些僵硬的跟老王妃问好,然后就尴尬的站屋里了。
老王妃活到这个年纪了,哪里看不出她的不自在,便笑着让她坐下。曲迷心就真的听话坐下了,腰板挺直目不斜视,看得老王妃捂嘴直笑。笑完了,便拉着她说些家常话,顺便抖一抖安王小时候的糗事。
果然笑话是最容易调节气氛的,曲迷心听着听着就放松了,偶尔还会主动跟老王妃问起。
这一聊天,时间就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傍晚,曲迷心也该走了,同时也想起了她来王府的正事,就是来拜访安王,要知道这可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了。
于是曲迷心就顺口向老王妃问了一句怎么不见安王。老王妃的闻言,神色有一瞬间的担忧,又很快恢复正常,整个过程持续时间很短,可还是被曲迷心捕捉到了。她原本想说算了,紧接着就听老王妃说,“乐乐他前些日子里不慎染了病,如今还在屋里躺着呢。”
曲迷心听了有些惊讶,而后恍然大悟,难怪好些日子没见安王上门送温暖了,感情是生病了。不过这个病似乎有点儿严重啊,从去年病到今年了呢。
作为朋友,曲迷心觉得该去看看她,老王妃也没阻止,让身边的大丫鬟带着她过去了。左左右右拐了很多个弯,又是穿过庭院又是穿过花园的,终于到了安王居住的院子里。
丫鬟到了院门口便告辞了,曲迷心独自进去,在正房门口见到了一个熟人。那个经常跟在安王身边,专门拿东西的随从小哥,右边耳垂正中间一颗朱砂痣,
永远穿着样式颜色差不多的衣服。见多了曲迷心就记住了他的特征。
侍从小哥见到曲迷心也很惊讶,“曲姑娘,您怎么来了?”
曲迷心两手空空一脸坦然,“来拜年的,听说萧遂宁病了,所以来看看他。”
侍从小哥最清楚自家王爷的心思不过了,完全不用通传,直接让曲迷心进去了。
曲迷心进了门,绕过屏风去了里间,就见安王躺在床上。走近了才发现他还睡着,闭着眼,脸色跟唇色都很苍白。
曲迷心微微抽动鼻子,隐隐闻见掩盖在熏香气息之下,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她仔细分辨了一下,最后视线落到安王身上,她狐疑的走到床边,俯下身去闻,果然血腥味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曲迷心伸手去掀安王的被子,手刚碰到被角,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她侧头去看,就见安王睁开了眼,目光从凌厉变为惊讶,“曲姑娘,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来给你拜年啊。”曲迷心回道,把他抓住她手腕的手拉开,而后掀开了被子。
“曲姑娘,我……”安王话没说完,就被曲迷心阻止了。
“闭嘴别说话。”曲迷心撇他一眼,“老王妃还跟我说你是生病了,我之前就想不通,就你这么好的体质,怎么可能从去年病到今年都没给我送吃的了。要不是刚才闻到血腥味,我都不知道呢。”一边说着话,被子已经掀开了,安王穿着亵衣,料子雪白没看见血迹,于是她顺手扒了他衣服,拉开衣襟就见他腹部缠满纱布,上面隐隐透出血色。
曲迷心又抬头看了安王一眼,“原本准备的拜年礼物被我不小心弄坏了,如今正好换一样给你补偿。”说完也不等他回答,接下腰间锦囊取出装了冰蚕的特制盒子放在床边上,再取下腰间银笛,将内里附着于笛身,如利刃横着划过那一圈纱布。
她小心的将层层纱布向两边揭开,而后拿过盒子打开取出冰蚕放在伤口上,银笛凑到唇边,吹响奇异的曲子。
三只冰蚕三段曲子,安王腹部的伤口尽数被冰蚕丝所覆盖。
曲迷心拍拍手,收起盒子笛子,起身准备走,想到了什么又转头来看安王,“差点忘了,祝你新年快乐。”
安王笑着点头,“曲姑娘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