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裂的响声惊醒了正沉睡的盛国国王,他惊坐起身,一把撩开幄帐,高声呼道:“来人!”
寝室外的侍卫闻声跑进来,“王!不好了,皇宫里的人都被惊出来了。”
国王随手披上外袍,沉声问道:“响声从哪边传来的?你可见着了什么?”
小侍卫麻利的帮国王绑好鞋带,回:“是从芜洲那个方向传来的,跟地陷一样,刚地面都抖了几抖,现在外面那闪电闪得跟年白昼一样,看起来是某种征兆啊我王!”
国王快步往外走,一边下命令,“你让人发信号箭,让驻守在芜洲附近的军队速速过去看发生了什么事,然后马上给大皇子五千急骑兵,三皇子二万步兵,让他们速速去芜洲,吾总觉得心不安。”
小待卫领命后速速离去。
盛国王走上皇宫的高台,身后的宫女们擎着玄罗大伞急急的跟在后面,他的手摩挲着高台栏杆的白玉石桃,望着闪电交织如网的夜空,喃喃着说:“吾,心不安,天神,您这是给盛国的吉兆还是祸兆?”
……
芜洲。
雷声如同暴躁的野兽在咆哮,闪电尤如挥舞的乱鞭。穿着铁甲的将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在轰隆隆的雷雨声中大声喊道:“主!越往下挖寒气越甚,这些士兵都冻得受不了,哆嗦着连铁锹都握不住了,我们还要往下挖吗?”
泥地高处一个身穿黑色中袍的男子擎着葵伞,看着下面挖了几十米的深坑,白蒙蒙往上腾的寒气映进他碧绿的眼眸里,让人有种莫名的诡异感,他沉着声音不容置疑的说:“挖!换一批身体强壮的士兵下去挖!”
铁甲将军只好又挑一批强健的兵士把下面冻僵的换上来。
三月的早春,虽然日夜降雨,但天气早已回暖,此处被雷劈开的山却冻如寒冬,由此可见,下面一定有着他们所不知的秘密。
黑袍男子转动着手中的墨玉扳指,一脸沉思的看着下面那个越挖越深的坑。
……
铁锹“叮”的一声碰上硬物,那个士兵愣了一下,马上兴奋的大叫:“在这儿在这儿!我挖到了!”
其余那些眉毛睫毛挂满冰凌的士兵一听,呼一声围聚起来,几十把铁锹掘下去,很快就把一个长方形体积颇大,类似石棺的东西刨了出来,士兵们顾不得寒冷,兴奋得振臂高呼:“挖出来了,挖出来了!”
上面的人听到了,马上抛了几十捆绳子下去,几根巨大的树干竖起来搭了一座简易的滑轮架。
暴雨中,在男人们整齐有力的呼号声中,巨大的石棺被慢慢的吊了起来。
石棺落地后黑衣男子慢慢的走上前去,冻入骨髓的寒气扑面而来,男子握住伞柄的指节有些泛紫,铁甲将军迎上来说:“主,这石棺浑成一体,没有任何的接口,看起来像是一整块寒冰石。”
黑衣男子围着寒气逼人的石棺转了一圈,伸手抚上石棺一角,那寒气似乎拥有生命一般从他的掌心窜进去,一直窜到身体深处,他冷得打了个激灵,收回了手,慢慢的说:“先通知所有人驻扎下来,从队伍里选出一小队做过铁匠和石匠的,用锤子和凿子在石棺的三分之一处开始凿,不行的话就用精钢锯子来锯,我不相信这是个实心的。”
男子沉吟了一下又道:“通知驻扎在这附近的万可良将军,让他带两万兵士过来。”
铁甲将军俯下身子一拱手,“遵命!”
几百号人开始有条不紊的在坍塌掉一半的山顶上扎起帐蓬,石棺上面也被围上一顶巨大的毡帐,这才稍微的圈住了四散的寒气,帐内四周生起了无烟火盆,黑衣男子身上围着黑色狐裘,手里捧着小巧精致的暖手炉,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些壮硕的士兵手握锤子凿子叮叮铛铛的凿着。
黑衣男子旁边那个留着山羊胡子貌似军师的男子犹豫了一下,上前劝道:“主子,这物什看起来像是神物,我们这样冒犯怕是不好,还是放回去吧。”
黑衣男子微微的偏过头看他一眼,淡淡的道:“嗯?你这样认为?”
山羊胡子暗暗擦了把冷汗,硬着头皮继续道:“还有此地处于两国交界地带,不宜久留,为了主子的安全,我们还是速速离去是为上策。”
黑衣男子轻哼一声,“我何曾怕过盛国。”
山羊胡子依旧努力劝阻:“主子,我不是灭自己志气长盛国威风,只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黑衣男子有些不耐的挥挥袖子,“你不必再说,我自有分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