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办法,阻止悲剧的发生……最大的难题,在于不到天崩地裂的那一刻,谁也没法证明是‘河入六塔’是错的,也就无法从正面战场上,去击败占据绝对优势之敌。
只有剑走偏锋了……陈恪不禁暗叹一声,这恰恰是欧阳修最不擅长的。
大宋吵架王,只在正大光明的战场上,才能发挥出战斗力来,若论阴谋诡计,真能被人家坑得连渣都不剩。
思来想去、百计无方,他沮丧的躺回床上:‘干我屁事,横竖又淹不死我,何必皇帝不急太监急……’
就这样一夜无眠,第二天自然神情恹恹,兄弟们发现了他的异常,问他最近是怎么了?
告诉他们也没用,只会让他们也跟着烦恼,所以陈恪只是笑笑道:“许是水土不服,身子不太爽利,适应一段就好了。”
“那今天你就别出去了,在家好生将养着吧。”宋端平关切道:“横竖日子长着哩,等身体好了再耍处。”本来约好了,今天欧阳修的几个儿子,会带着他们逛一逛汴梁城的耍处。
“也好,”陈恪一脑门子官司,确实却没有游兴。
于是早饭之后,众人出去与欧阳发几个会合,五郎本说要留下来陪他,却被陈恪赶走,正要图个清静呢,用你个黑大汉子陪?
待家里人走净了,陈恪便搬了把竹椅,坐在天井里晒太阳。想了一会儿无解的六塔河,又挂念起那可怜的小王爷……备胎并不可悲,但生为备胎的备胎,确实让人无语,老天爷这是要把人活活耍死。
再想想自己,别人不知道未来,活得轻松自在,自己也想忘掉前世的记忆,在这世上潇洒走一遭,谁知事到临头,还是没法忘掉。这种眼看着悲剧将要发生的痛苦,却偏又无能为力的痛苦,与那小王爷赵宗绩真是同病相怜啊……
‘我应该去看看他,’陈恪站起身来,暗道:‘来京城这么多天,连个招呼都不打,他知道了肯定更难受。’至于欧阳修嘱咐的那些,他全都抛到了脑后……
想到就去做,这才是他的性子,便胡乱洗把脸,换上身干净衣裳,上街找了个帮闲,让他带着去北海郡王府。
北海郡王府在内城,过了太学,过龙津桥、过朱雀门,大门就在开御街上,紧挨着景灵西宫。
打发那帮闲的离去后,陈恪打量着王府门前那对威武雄壮的石狮子,暗暗叹息一声:‘却是个样子货’,便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对那早就注意到自己的卫士道:“你,过来。”
所谓相府门前七品官,王府门前的卫士,自然也是有范儿的,听陈恪唤小狗一样叫自己,登时气歪了鼻子。却也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只好板着脸道:“有何贵干?”
“把这个,给你们家二公子,”陈恪把那信往卫士怀里一丢,道:“我在对面茶楼等他。就等一盏茶,喝完我就走。”说完,便大喇喇的走掉了。
“你谁呀……”卫士被他这副托大的架势,给气得够呛,望着陈恪的背影,小声嘟囔道:“以为这是哪儿啊?”他不太识字,把那信递给边上人道:“看看写了什么?”
“仲方兄亲启,小弟宗绩顿首。”那人一个字一个字的念道。
“要不要听他的?”卫士睁大眼道。
“你说呢?”边上人瞪他一眼道:“落款是咱们家二公子的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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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恪进到那王府对过的茶楼里,要了个二楼的单间。
说是单间,也就是用屏风隔着,虽看不见隔壁的客人,但说的话一句也漏不下。
陈恪随便要了壶茶、几样茶点,又让茶博士上杯白水,就着白水嚼起了点心……早晨没正经吃饭,现在却觉着饿了。
一边吃着,一边听隔壁人用京都口音说笑,着实适应了好一会儿,陈恪才听得懂他们说什么。听懂之后,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因为他们所谈论的,正是北海郡王二公子赵宗绩。
“原来多好的小伙子啊,这两年却犯起疯病来……”
“好的时候,跟好人一样,不好的时候,就痴痴呆呆,在大街上追着姑娘跑,唉……你说这是造得什么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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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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