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历史和课堂 3

。”

    大家笑得更响，起哄道：“波蒙，你可不要投敌呀，阿巴斯允许娶很多老婆。”虽是嘲笑，却都透着善意。

    老师手掌压了压，教室静下来，“你们的想法都很好，而且只要你们从战场回来，这些都可以实现，当然，有些确实有些难度，”说着向波蒙眨眨眼，大家又笑。

    老师神色庄严：“记住你们的理想吧，牢牢记住它们，当你们在血火中感觉迷失的时候，想想你们的理想，想想怎么去实现它们，让理想象清泉般洗涤心灵，这样你们的心就不会因杀戮而沦陷，不会被血腥所污染，在心中始终保留一处纯洁的美好的地方，直到有一天，战争结束，也许你们不能带一个完整的身体回来，但你们可以带着一颗完整的心回来，一颗经过地狱血火考验的最坚强美丽的心灵，象钻石一样。”

    男孩们陷入思考。

    “可是，光想着自己的事是不是太自私了？英雄好象不该是这样。”马克喃喃的问。

    英雄似乎都应该高唱国歌，义无返顾的迎向敌人的炮火，宣传画上就是这么画的。

    瑟列斯坦先生的脸色变得极为严肃，甚至有几分愤怒：“别去考虑那些帝国宣传部编出来的口号，那是让你们去送死。鲁道夫三世发动战争难道没有私心？华沙公爵怎么死的，谁知道？”

    教室突然静寂。

    瑟列斯坦先生把大家都吓到了。难道鲁道夫三世为了发动战争不惜杀死自己的皇位继承人、自己的亲生儿子？这种事连想一下下都很可怕。

    “不会吧？”有同学战战兢兢小声说。

    瑟列斯坦先生满脸嘲讽：“有什么不可能？与王位和至高无上的权力相比，亲情算什么？当时如果不是因为突然对外战争把全国上下团结起来，国内民众的怒火早就把鲁道夫三世推上断头台。”在安静的教书育人四年后，瑟列斯坦先生终于露出他作为政治犯疯狂的一面。

    “嗯哼——！”一声重重的咳嗽，校长舒泽先生站在门口，颇具警告意味的扫了瑟列斯坦先生一眼。瑟列斯坦住了口，恢复慈祥的老师模样。

    校长大人笑呵呵走进教室：“世上哪有不爱孩子的父亲？想想你们的爸爸们，是不是这样？瑟列斯坦先生太偏激了。”大家都点点头，瑟列斯坦先生虽是大学者，但校长大人这句话说得对，没有父亲不爱儿子，笼罩众人心头的怀疑被校长的话驱散。

    于是，舒泽校长继续教育我们：“我们是不能太自私啊，我们伟大的鲁道夫四世陛下，六个儿子，五个儿子都和我们一样上了战场，四位王子已经为国捐躯，本来按照法律，陛下不用把这么多王子送给军队，但他还是冒着有可能让皇室血脉断绝的危险让心爱的儿子参了军，尤其是我们的五王子奥古斯塔殿下更是从列兵做起，没有因为他的身份享受任何特权。”校长大人说着说着，竟然感动得掏出手帕来，擦了擦眼睛，“想想皇帝一家为国所做的奉献，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为伟大的皇帝陛下奋勇杀敌呢？”校长举起拳头，“同学们，站起来，让我们为我们的皇帝陛下三呼万岁！”

    全班起立，举起手臂。“万岁！万岁！万岁！——”

    我看向瑟列斯坦先生，他静静的站在欢呼声中，望着情绪激动的男孩子们，就象望着湍流中一群即将淹死的幼狮，脸上沉痛而惋惜。

    “好啦，好啦，”校长拍拍手，“现在大家到礼堂集合，马上帝国宣传部有重要广播。我的孩子们，快点快点。”

    大家跟着校长鱼贯而出。

    我落在最后面，走到瑟列斯坦老师身边，问道：“老师，世界上会有纯粹为了国家和人民这种崇高理想而战而不觉得空洞、无论经受多少战火、受过多少痛苦折磨，都拥有一颗钻石般坚硬的心、不改志向的人吗？”

    瑟列斯坦老师的眼睛猛然转向我，就象终于发现了一只能够保持头脑清醒、奋力游上岸的小狮子，露出由衷欣慰的笑容，他非常非常肯定的说：“当然有！”我听出来，他的意思并不是说这样的人真的存在，或者他知道他们的名字，而是他愿意相信这些人存在，他期待这样的人出现。“这样的人，他的名会留在史册上，他将引导我们的国家和人民走向光——辉——灿——烂——的未来！他们，是我们民族的脊梁！”

    我望着老师，在老师眼中，我看到了一个充满理想的最干净最纯粹的美丽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