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羽疾走几步,来到李氏身前,“大伯母如何知道我裙角绣了云纹?敢问大伯母,您可曾亲自查看过?今日只有孙婆看过我的裙角,可是刚刚祖母已经说过,孙婆尽是信口胡诌并不可信。难道大伯母不用亲自看过,再给燕羽定罪吗?”
李氏并未被燕羽震住。
朗园传来的消息,几件衣裙上的证据都留的好好的。二姑娘并未发现裙角的蹊跷,何况那云纹本就绣得似是而非。
人嘴两张皮。在如今的梁家,哪个不向着大房说话?等下墙倒众人推,有你梁燕羽哭的时候。
于是指着燕羽桃红马面裙最下端一圈花纹,“燕羽你还要无理取闹吗?这不是明明白白的云纹,是什么?梁家虽说不是书香门第,可也是百年大族,怎能容你堂上如此顽劣撒泼,有辱门楣!”
这话说的极重。如若燕羽今日不能洗脱冤屈,必然有一番腥风血雨等着她。
可燕羽仍然不畏,仿佛失了所有理性,冷笑一声,“好,大伯母看见了燕羽裙角的云纹。”眼角的余光瞥到梁渭此时已气得双眼通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燕羽又来到赵氏身前,蹲下来扶着母亲的肩膀,语声轻柔,“母亲,您可看到燕羽裙角的云纹?”
赵氏泪水几乎流干,双眼早已红肿。哪里还看的清楚小小花纹,只不断摇头,泪水飘落在燕羽裙摆之上。燕羽强忍心中钝痛,大力按了按母亲的肩膀,仿佛要传递一些坚强和信心。
“好,母亲未看到燕羽裙角的云纹。”
燕羽又来到梁渭面前,梁渭气得如同将要爆发的火山,双手紧紧攥着,关节已经泛白。
他梁渭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出如此不孝之女!顽劣不堪,明明犯错却不知悔改,胡搅蛮缠,公然挑战长辈权威。这样的女儿要来有什么用!还不如早早掐死了事。
燕羽看着梁渭眼中卷起几近疯狂的雷霆暴风,心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稳住心神。
这是上上之策,容不的半点退缩。
燕羽笑了,像一朵脆弱的百合,明知风暴将至,依然傲然盛开。“父亲,您看到我裙角的云纹了吗?”
梁渭仅有的自制力轰然崩塌。
燕羽桀骜的神色,象一桶汽油泼在腾腾燃起的怒火上。他再也压抑不住,扬起手来就给了燕羽一个巴掌。
眼看手掌就要碰触到女儿脸颊,梁渭的眼前突然浮现出襁褓中女儿红红的小脸,牙牙学语时的稚嫩天真,蹒跚学步时的兴奋欢喜。十二年来的点点滴滴的亲情牵绊,一瞬间鼻头发酸,这一掌到底没用上全力。
饶是如此,这个巴掌依然极重。
燕羽前世今生,从未受过如此责打。一声闷响,身子晃了晃,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二太太惨叫一声“燕羽”,抢身上前伸手扶住了她。
眉羽眼里瞧着,心中漾开阵阵快意,作势起身拉住梁渭衣袖,“二叔,二妹妹只是年纪小不懂事!”说着撩裙跪在堂中,“祖母、母亲、二叔,请你们息怒!二妹妹一时想不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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