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天色一直阴沉着。不时刮来几阵冷风,冻得几株干枯的小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本已生出的新芽。也在颤巍巍的抖动着,这凄冷的暮春。在边关地带,越发明显。
早晨的时候,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着这片苍茫大地,周遭安静到颇有一份冷清。漫长的雨水时节,弥漫着委屈的气息。蜿蜒流连,远处几层山峦的轮廓,在露水中显得有些模糊,隐隐约约。
薄薄的云浮游长空,留下几缕阳光的味道。渐渐烘干这潮湿的气息,将边关大地渲染的略带暖意。当玉池人家的客栈招牌,出现在伊芙面前的时候。她不觉露出微微笑意,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
她轻轻的拍了拍突也其的肩,他便慢慢蹲下身子。将伊芙从后背上轻轻放下,在看到玉池人家的时候,也是欣慰不已。他和伊芙在大漠中走了十天,整整十天的时间。终于,看到了希望。当伊芙顾不得浑身的疲惫,便要上前踏入客栈的大门时。却被突也其拦了下来,只见他伸出手来。认真的为伊芙拂去面颊上的汗珠儿,为她拢了拢凌乱的发丝,又为了抚平褶皱的衣襟。
他的眼神充满着关怀,似乎经过这次大漠之行。让突也其转变了不少,伊芙分外开心。她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露出一丝浅淡的笑。随后,这才与他站在一起。两人并肩,一起踏入大门。
世人都说患难见真情,原来是真的。伊芙在心底偷偷地乐着,将自己的小手。轻轻挽着他的臂弯,那一刻的甜美。是伊芙此生,最美好的回忆。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突也其并没有拒绝。
再次来到玉池人家,这里仍旧是车水马龙,客商云集。伊芙走到柜台前,笑着说道:“初晨姐姐,好久不见?”才要低头扒拉算盘的初晨,还以为是穆辰轩又回来了,心里泛起丝丝喜悦。
当她刚要开口唤穆辰轩的名字时,却瞥见了眼含笑意的伊芙。许久不见,伊芙似乎变了,变得比原来快乐许多。只是并不是穆辰轩,初晨在心底有些微微的失落。尽管她知道,穆辰轩喜欢的是妹妹晚妆。
也罢,终究是自己多情了。她转而笑着,将伊芙和突也其带到了一处雅间。便去张罗饭菜了,雅间隔着一道屏风。环境很是不错,伊芙回身看着突也其。不觉招收道:“也其,你也坐下!”
不管怎样,终究是尊卑有别。突也其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并没有坐下。伊芙顿时变了脸色,她冷着脸道:“我现在命令你,坐在这里!”她不明白,既然突也其喜欢自己,为何还要这般疏远。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融化了他的那颗心。可谁知道,突也其还是木头一个。难道,难道他之前的所为。不过是为了哄骗自己,让自己开心么?伊芙越想越气,不觉拿起酒壶,便发狠饮了两杯。
“公主小心身子,”突也其在一旁劝慰,哪知伊芙冷声:“你既不在乎我,又何必来劝我?我偏要喝!”看着伊芙这般,突也其的心也在发痛。两颗心想要依偎,却终究是无法天涯。
边关的夜幕,越发厚重。笼罩着这片苍茫,像是要吞没尘世一切。木格窗子上,尚且还听得夜风呼啸。时值暮春时节的日子,还是冻的人浑身发抖。烛火也在此刻,来回摇晃了几下。
桌案上,燃着一只小暖炉。暖炉上烫着一壶暖酒,虽说是春季。可是在边关地带,春天来得太迟。总是要等到五月初的时候,才能够感觉到暖意来袭。这个时候的夜,最是凄寒。
一壶小酒,温暖着内心那颗孤独。在风中飘零的太久,总归是要得到短暂休息的。伊芙此时辗转难眠,她的脑海里,却尽是大漠中的情形。那时是她最美好的回忆,突也其也并未拒绝与她。
然而两人之间,总归是越不过那道鸿沟。像是两道平行线,总是走不到交集的地方。一杯酒下肚,夹杂着苦涩的回忆。人生长长短短,却总是无法躲过韶光的浮华流动。
忽然,耳畔处传来低声呜咽。是谁在这寒夜,哭诉悲伤苦痛。在这寂寥的夜色下,越发凄凉。疑惑之际,伊芙推开门子探出脑袋。却看到了柜台后,那袭水红色的衣衫,不住的在颤抖。
这不是初晨么,这么晚了。她尚未休息,难道是有什么伤心事?伊芙缓缓走下楼梯,想要问一问她的心事。伊芙其实心里明白,初晨一定是有心事的。只是无处诉说,唯有伤心流泪。
但不管怎样,初晨还是咽下苦涩的泪。她不想,让别人看穿她的心事。原来在初晨的心里,还是念着那个穆辰轩的。只是穆辰轩的心里,唯有晚妆一人。初晨听着穆辰轩念叨着妹妹的名字,心里感到分外难过。
在妹妹和客商面前,初晨从来不把心事外露。即便是妹妹晚妆,也会认为这是一个爱说爱笑的姐姐。就在伊芙和突也其,进得玉池人家的那个夜晚。初晨还是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看错了,”初晨揉了揉眼睛,并未对伊芙说出心事,转而笑着,“我最近身子不舒服……你怎么也不休息?”本欲安慰初晨的,转而说到这里的同时。伊芙顿时,淌出许多泪水。
两颗心的孤寂零乱,在此刻得到了一丝丝的慰藉。伊芙委屈的诉说着自己的苦楚,一时难以抑制。便伏在初晨肩头,辛酸的哭了起来。揽着伊芙的肩头,初晨不觉想起了自己,还有穆辰轩。
也罢,自己只是一个随风飘零之人。只要照顾好妹妹,寻得良人便可。至于自己就留待以后了,毕竟妹妹才是自己的亲人。她会守着玉池人家,以后的事情她还真没有多想。
收回自己怦然而动的心,初晨软语安慰着伊芙。还告诉她一定要学会等待,等到那个人的心回转。不知不觉间,她的思绪回到了穆辰轩哪里。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乎那个男子了?
只是心里觉着舒坦,与他无话不谈而已。可是他仅仅把自己,当做了朋友。即便如此,朋友也好。他是县丞公子,自己怎样也高攀不上的。多少年了,她一直把这份思念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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