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生死于度外,拿起武器拼死抗争。
在牧竹等人看来,龙军早就用直升机遍洒传单,宣示政策,扶助弱小,不犯豪强,只是推翻黔国官府而已,可谓仁至义尽。
黔军残忍地虐杀龙国平民,丧心病狂,不狠狠地反击,不足以彰天理,舒怒气。所以出手尽皆狠辣,招招毙命。
双方都有绝不退缩的理由,为了各自心中的公理与正义,舍命相拼。
“我们是有血性的汉子,我们是有尊严的,堂堂正正的男人,我们就是用尸体堆,也要把敌人堆死,杀!杀!杀!”
黔人齐声呼喊着“杀!······”,前赴后继,有军有民,像发狂的野兽,向龙军发起潮水一般的轮番冲击,不可谓不壮烈。
牧竹等人顶不住了。
首先是城墙上的黄烨、云轻,在蜂拥而来的黔军的冲击下,步步后退,被挤压到城楼附近。
城门内牧竹等人的头顶,失去了保护,箭矢,刀枪,石块等,暴雨般轰击而下。
本就疲累不堪,人员伤亡顿时大增。
“退,退到门洞。”牧竹大喊。
门洞又深又宽,足以藏身,而且只面临一面攻击,抗住黔人的冲锋完全没问题。
看到龙军后退,黔人看到了希望,冲击更猛。千百人咆哮的战场,没人听到隆隆的机器声。
在城头上,云轻等人眼看就要被黔军淹没的时候,城外响起了连串的轰鸣声。火光在夜空绽放,流星一样的炮弹,划过夜空,擦着城墙,飞入城内。热武器露出了它凶猛的獠牙,伴随每发炮弹的爆炸,全是密集的黔人的血肉在飞溅。战车部队赶到了。
整个战场有一瞬间的静寂,狂热挥舞刀枪的人们被爆炸惊呆了。
“让路,快。”牧竹带着残兵,冲出门洞,向两边散开。
战车群如同猛兽,依次冲进城内,撞开,碾碎所有阻挡在车前面的一切障碍物。
一旦进入城内,车上的射击孔全开,连发机枪开始咆哮,喷发出来的火舌,将周围密集的黔人一一撕裂。
战车没有停顿,沿大街碾压前进。没有任何人,任何物能阻挡片刻。
战车后面,是从城门爬进来的人偶。它们不敢击毁城楼,云轻等人还在上面。可是城墙上的黔人却无处立足,站在城外跟城墙齐高的人偶,挥动十几米长的大刀,一扫就是一片。
面对无惧刀箭的钢铁巨怪,黔人束手无策,终于溃退了。
龙军如开闸的江流,奔涌而入。
随着泄洪一样的龙军,向四处扩散,惯例投降不杀的吼声,响彻沛郡。
可是,这次却失效了。顽强的沛郡人且战且退,利用街头巷尾,屋顶墙角,给后面涌进来的龙军以各种打击。黔人坚信他们的援军会很快赶来。
登上城头的牧竹,听到各条街道传回来的报告,躲在民房的黔人,给后续龙军造成极大杀伤,目眦欲裂,深吸一口气,狠狠地说:“传令,放开禁令。我允许士兵进入民宅,清剿残敌。允许士兵放开使用手雷。所有坚持不放下武器者,格杀勿论!”
云宏吓了一跳,“牧帅,这······?”
牧竹厉声吼道:“难道敌人躲进民宅,我军碍于纪律就该做无谓的牺牲吗?执行命令!我负全责!”
“哐当,哗啦。”人偶一挥刀,一座民宅轰然倒塌,因为那里有人射出箭矢。
“轰隆。”战车撞垮一栋建筑,因为一群抵抗者逃入其内。
“轰,轰。”爆炸声不断,龙军士兵朝藏有敌人的建筑里甩出手雷。
伤及无辜,黔人反抗更激烈,导致龙军攻击更猛烈。被误杀了子、女、兄、弟、夫、妻、父、母的黔人,仇恨骤生,开始不分男女老少,躲在角落里,或自杀式地偷袭龙军。于是,带来更多的杀戮。
渐渐地,局势失控,屠杀开始。喊杀声,叫骂声,哀嚎声,痛哭声,射击声,爆炸声,建筑物倒塌声,充斥全城。烟火弥漫,血肉飞舞。震惊东洲的屠城惨剧,就这么一发而不可收。
等到姬芷实在看不下去,喝令龙军住手时,全城军民,已被屠杀过半。全城近十万人,杀了几近六万,余下万余老幼妇弱。其余的,放任他们从西门逃出城外。
第二日,城主府,看到大致的统计数字,姬芷狠狠地给了牧竹一巴掌,“全军就地休整,反思,不许再前进半步,等候公爷旨令。”说完径自出城,追着云慧的踪迹,朝南飞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