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养息。
徐世骢小小地轻哼了一下,似乎是在恼怒徐敷祈的多管闲事。徐世骏重重叹了一口气,脸上神色古怪。只有徐世驹的亲妹妹徐玫祈从一开始就低垂目光,仿佛事不关己。
嘉佑堂之中,一时又安静了下来。
徐敷祈重新做了下来,双手合在一起,似乎是在为徐世驹祈福。
…………
云来庄的庭院极尽奢华,天顶湖里头拉出来的妙景石对垒而成的假山,上面铺着青苔,做成仙山模样。又引来活水,做成山涧,用冰幻石做出云雾效果。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家长内讧,下人盲从。
如今这云来庄之中,那些打扫的下人们也开始在议论起来。
“嘿,嘿,你们说这三少爷,三爷,他是不是真的能够在今天之内回来?我看这午时已到,估计够呛了。”家丁们在花园里面打扫。
“不知道,你也别议论了。小心你的皮!”家丁里头比较老成的已经开始封堵对方的嘴了。
“说说也不行吗?”第一个家丁很不服气。
“快别说了。我和你讲,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云来庄的那个三掌柜,还有五掌柜?”这个时候,果断要摆事实,讲道理,老成家丁摆出一副我是老人,我知道内幕的模样,让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我们云来庄有九大掌柜,这些日子都人心惶惶的。三掌柜和五掌柜那些日子,也不知怎么地,犯了庄子内的规矩:他们本来只是掌柜的,从来就没有权加入家主争夺的讨论。犯了咱们家老祖宗的忌讳,一口气把他们全撤了,功力被废,都打在了底下的农庄里头做苦力去了。你们再这么说下去,小心和三掌柜他们一样,发配到农庄田埂里头,一辈子别想翻身!都仔细喽!”
类似的讨论在云来庄各处都有,有的人比较机灵,听到了些‘内幕’就都停下了讨论。可也有的人确实是觉得自己没有犯忌讳,只要不涉及到什么‘我支持谁’的语段,就不算是什么大事。
负责守门的那两个门子明显就是那种‘心怀坦荡’的人,他们忍不住心中的八卦,两个人就在门口,你一言我一句开始讨论起来。
“三爷要是还不现身,等会就太迟了。”这位看门人颇有担忧,当年就是这看门人悄悄放徐世驹出门的,和徐世驹的关系最好。就连现在,他也是一口一个‘三爷三爷’的。
“啧啧啧,得了吧。就你那个三爷?”另外一个门子满脸鄙夷,他笑着说:“十年之间能够有什么成就?即使有成就,总不能直接迈过一个大境界,直接进入神通境界吧?我说啊,三少爷他就是好面子,发了信,却不知道怎么往下圆谎了。”
第一个看门人也是知道徐世驹以往的脾气的,毕竟他虽然和徐世驹亲厚,也不是个睁眼瞎。他抬头看了看日头,过了正午,现在已经开始向西偏向了。
“晚了,晚了。我看啊,你说的对,三房的承权估计就得废了。可惜啊,你说说,要是三少爷不想继承,把牌子给了三小姐也可以试试能不能继续承权啊。怎么,怎么三少爷连个面都不露呢?”
两个人正在那里悲春伤秋的,这时候有一句淡淡的话语从他们面前传过来:“好嘴碎的门子,我这就给你露个脸来。”
这两个人都是门子,向来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玲珑人物。以他们的职业素养,断断无可能两个人都能把人看漏了去。可是眼前的人就恰恰如此突兀出现,就好像瞬移而来。
仔细看那人,形貌俊逸,道士打扮,头上梳着太极发髻,可能是为了风采,还放了些散发垂落,看上去是既有出家人的风度,也有青年俊秀的风采。
他微微含笑,目光平和,左手引一柄拂尘,右手虚握,放在胸前。
“小道长,您,您是……”门子两个都是有眼力的人物,自然不会把这当做上门化斋的游方道士。
“怎么,前会子还在一言一句地编排我,这会子就不认识我了?把门打开,引我去看看我那些姊妹兄弟们。”打扮成道士形象,样貌是徐世驹相貌的周玄笑骂道。
“三爷,真是三爷!”和徐世驹亲厚的那个门子很快把记忆中的那张脸庞和眼前之人重叠在一起。
…………
徐才恨睁开眼睛,看着逐步走向三刻的晷针,站起身来,就要向外走去。
“午时三刻已到,不等了。这件事情,就按照世驹放弃承权这样子去和老祖宗回话吧。”徐才恨一马当先,两位供奉也跟在他身后。
“太叔爷,这离着午时三刻还有片刻,我这不是赶回来了吗?”轻笑声从外面传来,众人心中一跳,表情各异,都站起来去观望。
只见日光之下,一个门子引着一位俊逸潇洒之道士从外走来。但是那相貌是如此熟悉,让众人一目了然,这,这就是徐世驹!
大爷徐世骢,二爷徐世骏两个人眼中惊疑不定,他们心中是从不相信这徐世驹能够成就神通境界归来的。
只是,徐玫祈身为徐世驹亲妹,眼神中的神色就让人怀疑了。
众人之中,只有徐敷祈诚心含笑,看向周玄。她拍拍胸口,多有后怕。
“三哥哥!”徐敷祈停止祈福,低声快慰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