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寝宫的正殿之中,端坐着的沈长鸢与焦躁着在殿中走来走去的沈长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长景紧皱着眉头,一身黑袍显得他越发的严肃。
“母后,您今日叫儿臣来不会就是为了看皇妹喝茶的吧?”他与沈长鸢向来不亲近,一是年龄上有差距,再则就是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妹妹太早熟了。明明年纪还小,却比其他的那些皇子更令人有压迫力。
沈长鸢明明是女儿之身,在沈长景看来,却总是有种不合时宜的那种冷漠的高高在上,那种讨人厌的样子简直是与太后一样的令人厌烦。
果然,皇后还没有说什么,沈长鸢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瓷杯。
“皇兄这样的沉不住气,如何能有大作为?”她从小就在太后身边长大,耳濡目染,也见惯了肮脏的事儿,几乎是不会像寻常家女孩儿那样撒娇的。
尤其她本身也能感受的出来,自己这血亲哥哥并没有多喜欢自己。硬说起来的话,恐怕心疼宠爱沈长安都比自己多吧。
男人就是如此下贱的生物,喜欢软弱无能的东西。
沈长景格外这样,自傲自大,刚愎自用。表面看着虽然沉稳得体,但实际上也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真的遇上事情,比谁都更容易胆怯。
听见沈长鸢讽刺的话,沈长景瞬间来了脾气。他将脸板起来时的样子倒与圣文帝有三分相似,只是少了经年悦历之后的沉稳气场罢了。
“皇妹好大的口气……”
不理会沈长景跳脚的恼羞成怒,沈长鸢直接发问:“这次十祭之事,不管动手脚的是谁,恐怕沈迁羽最后恨上的都是千家人。而她最先动手对付的人,想必就是皇兄了,怎么,皇兄是打算硬碰硬了?”
“硬碰硬?”沈长景讥笑:“骄阳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父皇给她母氏些脸面,抬举了她些,怎皇妹还真把她当成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
沈长景还算英俊的眉眼不屑的上挑,浑身透露出一种以我为尊的那种廉价的优越感,看的沈长鸢直想笑。
难怪千丞相相反,就自家皇兄这么个东西,怕是无论如何也扶不上台面的。
“近些日子父皇若交代你做什么,你最好找个理由推拖过去。”沈长鸢懒得再与他多说,怕就怕沈迁羽在前面挖个坑,自家兄长欢快的就跳进去了。
听了沈长鸢的话,沈长景自然是不高兴的:“本皇子想做什么,还用不到皇妹个黄口小儿来教。倒是皇妹没事最后还是少来母后宫里为好,皇兄怕你走的时间长了,皇祖母那边无人照应。”
这话说出来亲疏远近显而易见,沈长景不过是在讽刺沈长鸢与皇后不亲、现在是在多管闲事罢了。
“今日的话,皇妹我放在这里了。皇兄如果真的想去撞得一身是伤才想起来回头,那长鸢也随时恭候着。”
沈长鸢颇有深意的看了皇后母子二人一眼,语气冷漠而疏离:“虽说生在皇家,生而为棋子,但长鸢还是希望母亲与皇兄不要早早的就成为弃子。”这已经是她所能最后惦念的血缘亲情才做提醒的了。
“千家不是非母后皇兄不可,最近千嫔得宠,一旦千嫔怀了孩子生下来了,后果母后是知道的,她随时有可能会取代你。”
眼看着沈长鸢带着贴身奴才走远的身影,皇后握紧了拳头。
“这个不存在的孩子,绝对不能让他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