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贞的到来是迟早的事,听到消息的那刻,一点都不感到吃惊。拄着拐杖慢慢的一步一步走着,呼延贞神色依旧,坐在桌前品着茶点,身后带着大批的人马,真像是帝王一样,不,将来有一天就是帝王。
看到我依旧嬉皮笑脸道:“几个月不见,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了?一点也不可爱了。”我笑道:“我怎么成这样,大家心知肚明,也不用拐弯抹角,你来不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死了没,装什么。”
呼延贞遣散左右,看着我说:“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会跳下城楼,看着司马鬟带你离开的瞬间,我以为我永远的失去了你,听闻你醒来的消息,我立马赶了来,真是万幸还能再见到你。”圆滑的老狐狸,若不是你,我至于从城楼上跳下吗?现在倒是说的好听极了。
我只是冷眼欣赏着呼延贞自编自演的戏,不做任何评价。呼延贞似乎渐渐发现了这点,突然认真起来,“我知道你恨我,这就是我爱你的结果,我来只是看看你,我才能安心让你离开。听说你要离开这里了,这也许就是我最后一次见你。”
呼延贞突然的离别告白让我无所适从,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心中茫然无措,眼睛像是蒙了一层水雾,原来我也会为不喜欢的人心痛。不知道呼延贞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来见我的,是悔恨还是诀别?看着呼延贞的眼睛,我想让他看见我的真诚,“对不起。”呼延贞笑着站起转身离开,但他眼角滑落的泪水依旧刺痛了我的眼睛。
晚上寰回来,带来一个人,就是我来边疆苦苦寻找的人—陈泽杉,寰派人找了许久才找到。
陈泽杉满脸沧桑,伸出形容枯槁双手为我诊脉,或许他还不知道来这里的目的,寰的眼神证实了我的想法。过了有半刻钟又换了另一只手,过一会后他说:“姑娘现在在恢复期,身体的伤痛慢慢就好了,只是心脏不好,不可激动,平常心态自然就延年益寿了。要说开药,也不过是些滋补的药品,要老夫说倒是不必了。”
我说道:“我有一师傅,她有突发性的心脏病,发作起来会痛死过去,过一会儿也就渐渐好了,她的病要吃什么药?”“老夫看病必定是要见到病人才会开方的,若不见病人,老夫拿不准。”
“前皇后是您亲自照顾的吗?”“你们怎么知道?”他开始警惕起来。我笑道:“前皇后是我师傅的姐姐,我当然知道。”他思索良久说:“我也活不长久了,这件事是带不到墓中的。”
他陷入了回忆,“前皇后是很好的人,她还是淑妃时,有一次我去请平安脉不小心打碎了皇上赏赐的琉璃盏,她不仅没有生气,还替我在皇上面前求情,我便记在了心里,想着一定要报答。”
“淑妃属于体寒之人,怀孕是相当不容易,我渐渐给予滋补调节,养了半年之久,可巧后来便怀上了皇嗣,淑妃知道我的医术,便请命皇上让我照顾她的生产,当时皇上还没有子嗣,如果这一胎是儿子,那淑妃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终于报了恩,我心中自是十分欢喜。”
“但淑妃原就体弱,再加上害喜也是十分严重,越来越瘦弱,我千方百计的让她增加营养,但她吃什么吐什么。皇上为了让她开心,破格封后。五个月后,渐渐能吃些东西了,皇后的身子已经被掏空了,只剩下圆突突一个肚子了,后来现在的皇后娘娘请命要照顾皇后,皇上自然是开心。”
“皇后的身子也渐渐胖了起来,但依旧没力气,整日躺在床上,我便每日请一次平安脉。”陈泽杉注视着一跳一跳的蜡烛火苗不再说话,眼神中闪烁着浓浓的恨意,平复那激动的心情良久才又渐渐开口道:“我当时真是糊涂。”
“竟然没能发现皇后娘娘那是病态,当我醒悟过来,娘娘腹中的孩子已经满七个月了,表面上在长胖,那其实是水肿,我第一次照料怀孕待产的孕妇不知道。其实那时候她体内是更加的空虚了。”
“我改变了方子希望在娘娘生产之前补回体力,让娘娘不至于……但补进娘娘体内的东西都像是被什么完全吸走了。”
看他越说越情绪激动,我安慰道:“一定是被胎儿吸收了。”他摇了摇头道:“不,更像是被什么直接抽走了,我仔细翻阅过医书,都没有这种现象,就在我绝望中翻开毒药的资料,却发现了一点端倪,那是一种叫做阿芙蓉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