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嫂子,这杯酒是我跟你赔罪了。不管怎样,我当年将靳欢从你身边带走,这事儿伤你太深。”
吴冠榕盯着那杯酒,迟迟没动。
简桐不失时机补充一句,“其实蔺爷爷您当初想要掳走的,不是我大姑姑吧。中国这么重男轻女,再说您又是为了李奶奶的儿子,怎么会不想掳走一个儿子,反倒奔着女儿去呢。”
简桐的话虽然轻,不过众人都是点头。要不是简桐说,大家都没想过好好去细究一下这个既成事实。
蔺水净也点头,“我当年的想法的确不是冲着靳家的女儿来的,我是想要掳走靳万海。因为都说靳万海是靳邦国最为看重的儿子。”
“那你后来怎么会瞄准靳欢!”吴冠榕有些激动起来。靳欢终究是个女孩儿,如果是男孩儿被掳走可能吴冠榕的心底还能好受些,可是女孩儿被掳走,那受到的苦难就更要多一倍啊!
蔺水净抬眸望了一眼简桐。简桐点头。
蔺水净叹息,“有人带话给我说,靳家两个男丁都很小就在军营里长大,摸爬滚打都是一身的好本事,所以如果我想要掳走男孩子将是十分的困难。而那个时代,如果在街上引起***乱,那么我就没有机会了,而且反倒危及我自身的安危。毕竟我是从台.湾方面辗转回到大陆的……”
“有人给你带话?”吴冠榕攥紧了拳头,“是谁?”
蔺水净忽地轻声笑起来,“我至今想来还有点不敢相信,当年告诉我这一切的竟然是个小女孩。当年她也就几岁大的模样。”
“小女孩!”吴冠榕大惊。
“那时候我来军区大院附近转悠,以便收集一些有关你家的情报。那天看见一个小女孩从大院里头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恨恨地扯着一朵花。女孩子都喜欢花儿,可是她一路走一路将那朵花扯碎,甚至后来还踩在脚底下全都碾碎!”
黑暗魔法(第一更)
听见蔺水净讲那个诡异的小女孩,吴冠榕跟靳邦国不由得对望一眼.
“我当时对你们靳家也带着仇恨,所以那个小女孩的举动倒是对了我的脾气,我就跟着她朝前走,慢慢走出了军区大院的地界。”蔺水净继续讲。
“一路走一路听见那个小女孩在叨咕,‘为什么没有魔法出现,我要变走她、变走她!’”
蔺水净缓缓望了一眼简桐,“可能对小桐你们这代孩子来说,如果说出这样的话,那是一点都不奇怪。因为你们看过的故事书什么的太多了;可是这放在那个时代就很特别了。那时候小孩子哪儿有机会接触到涉及魔法之类的故事书啊?尤其涉及魔法情节的可能还是西方的童话故事,那个年代这些东西早被付之一炬了……我就知道这个孩子定然不是普通军官家的孩子。”
蔺水净叹了口气,“其实你们靳家人在面容上的遗传特征还是很明显的,我当初第一眼没看出来那个女孩是你们靳家人,是因为那孩子面上竟然被仇恨扭曲了五官……纵然当年淮海战役的战场上,我跟靳邦国两军对阵,杀得你死我活,可是我都没在靳邦国面上看见过那样扭曲了的五官……累”
“你们靳家人似乎都不该有那样仇恨的面容的,靳欢已经恨我入骨,可是我却也从没见过她那样……所以我又仔细看了一眼那个小女孩,确定了那个小女孩竟然真的是你们靳家人,我真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吴冠榕难过得闭上眼睛。
她是母亲,她如何能不知道自己子女当中,哪个会有这样的神情萌!
“我就逗着跟她说话。问她为什么想要那么黑暗的魔法。虽然是陌生人,她竟然一点都不怕我,清清冷冷抬起眸子跟我说:既生瑜,何生亮?”
“我当时再度震惊了。且不说当时已经不可以公开看三国,单凭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还是个女孩子,竟然能将其中这句经典名句信手拈来。可见,这个女孩子也是才华横溢的。”
吴冠榕握住靳邦国的手,已是落下泪来。
简桐也是相当的惊讶,哪儿能想到那人小时候竟然还这么有才啊!
“其实姑姑也并非一无是处。”兰泉感知小老师的惊愕,垂头过来解释,“你没看她现在老了老了还在家里看善本古籍吗?她倒是真的书画双绝的,这方面的造诣谁都不及她。我小时候画画,还是被她给逼出来的,非说我没定性,要让我画画……”
简桐只能叹息。从前只以为靳欣能够当上G大的副校长,完全因为她是靳家女儿的缘故;此时看来她倒真的是门缝里看靳欣了。那个人除了本性之外,也许在业务上真的是很优秀的.
“既生瑜,何生亮……”吴冠榕听见蔺水净的话,却已经无法如简桐和兰泉一般淡定地谈论了,她的泪水滑落下来,“我懂了。那是靳欣,她那段时间始终怨恨靳欢。”
“那时候邦国在珍宝岛那边带兵,家里根本就顾不上。那两年我统共没见过他两面……那时候文革正是方兴未艾的时候,红卫兵和造反派们高歌猛进地打倒了一切,政府机关、学校、公检法全都被摧毁,唯独就剩下军队这个堡垒没有攻克。他们正兴致勃勃地将矛头对准军队,对准军队高级军官的家庭,想要从军官们的家人身上找到突破口,从而一举掌握军权。”
“很不幸,我们靳家首当其冲。虽然邦国的战功无人敢撼动,但是我吴冠榕的出身却是很多人都知道的。我们吴家当年是江北的纺织大王,建国后家人又都陆续迁到了台.湾和美国去。更要命的是,老蒋运兵的船还是我们族人捐了金条购买的……所以我就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邦国先人的历史也被挖出来,好在没有切实的证人,所以他们没办法一口咬死邦国就是督军嫡子。所以那些人就将所有的愤怒都投注到我身上来,加倍地想要冲击我的思想,让我思想先垮掉。”
“他们天天到我们厂来,轮番审问我,让我交代过去资产阶级小姐的罪恶……”吴冠榕虽然这一生什么都经历过,可是一回想起那段历史来,还是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我不怕被审问,因为我没对不起社会.主义,可是他们天天的车轮战真的是让我精神太过疲惫。”
“可是我还不能跟万海说,一来根本见不到他,二来他是在领兵对抗苏修,所以这个大体我岂能不识?所以那段时间我在家里的脾气就非常非常不好。”
“两个男孩倒还无所谓,被我骂几声、打两下,索性就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