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枫儿有些惊慌,想要起身让座,但南夏桐就是按着她,“对不起,是我这个主子没用。”
“娘娘您说什么哪!”枫儿又急又惊赶紧说道,“枫儿今天会因无礼而被教训,就是因为平日里您把我当妹妹一般对待,枫儿又怎么会怪您呢?”
“这里真不是什么安乐之地,我们走吧。”南夏桐忽然说道。
“娘娘,枫儿不明白。”枫儿心中紧张,觉得主子的精神不太对,“您是皇上的人,走到哪里去啊?”
南夏桐眼中又黯淡下来,是啊,不脱离这身份,她又能走到哪里去呢?就这样趴在枫儿的膝盖上发了一会儿呆,她终于慢慢缓过神来,站直了身子,抹掉脸上的泪痕,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坐着,我去给你拿药膏。”
枫儿赶紧站起来,“娘娘,我自己来吧。”
南夏桐话也不说,直接丢来一个凌厉的眼神。
枫儿见状赶紧又坐下了,微笑了一下说道,“那谢谢娘娘。”
南夏桐去打了清水,又翻了药箱,最后都一股脑儿端到枫儿面前的桌上了。她把脸巾沾湿,拎干,然后轻轻地擦拭着枫儿的脸蛋。枫儿的脸蛋肿得很高,皮肤被撑得都紧绷起来。南夏桐咬着嘴唇小心地用布一点儿一点儿地沾了,然后又挑拣了化瘀止痛的白玉膏仔细地为她涂抹了一层。
“怎么样?疼吗?”南夏桐问道。
“不疼了。”枫儿勉强地微笑道,“就是热热的。”
“傻丫头,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南夏桐心疼地问道。
“娘娘您为我擦药,我觉得很幸福呀。”枫儿很直接地说道,“您看那雪儿和冰儿在贵妃娘娘手底下做事,肯定没我过得舒坦。”
“可她们的主子是贵妃啊,好处肯定比你多。”
“那我主子以前还是皇后呢,有什么稀罕?”
南夏桐苦笑,瞪了一眼枫儿说道,“你又胡扯了。”
枫儿正色道,“娘娘,枫儿说的都是实话,能在您身边服侍,枫儿觉得已经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了。无论您是皇后还是妃子,枫儿都誓死追随。但是……”
“但是什么?”南夏桐问道。
“但是刚才枫儿很生气……气那温贵妃竟然那么霸道无理,那么欺负您。”枫儿低下声来,“而娘娘您就那么让她欺负……”
南夏桐心中顿时内疚起来,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枫儿?她讨厌自己那么软弱无能,失去了父亲的庇护,她好像什么也做不好了。但似乎因为田岚的心性,她也讨厌和别的女人去抢男人,更厌恶为了上位不择手段、伤及无辜!
“世态炎凉,不就是人世常理嘛。”南夏桐的一切思绪化为一句话黯然出口。
“娘娘——”枫儿着急了,“那您为什么不面对现实呢?”
南夏桐一惊。
“您之前说的都对,远离是非,静安己份。”枫儿认真地说教起来,“可是您毕竟是身在宫中,没有办法逃避的。我们都已经退到冷宫了,可是脏水还是可以泼过来。您还要往哪里逃?”
从未听枫儿说过这么严肃的话,南夏桐一时有些傻眼。
“您真的不愿意再去讨皇上的欢心了吗?要是温贵妃那样的人做了皇后,咱们后宫又会变成什么样呢?”枫儿嘟着嘴,神色悲怆。
南夏桐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枫儿的话。过了半晌,才终于缓缓说道:“枫儿,你知道吗?我父亲还活着。”
“真的?”枫儿的眼睛亮起来,“我就知道,老爷一定还好好的!”
“但是……”南夏桐有些难以启齿,“他……他去了北吴。”
“什么?”枫儿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夏桐,“老爷为什么要去北吴?北吴不是我们的敌人吗?”
南夏桐听言更加悲伤,眉头深深锁住,几欲落泪。
枫儿看主子不说话,忽然明白过来,“难道……?”她瞪大了眼睛,心里想来想去,“老爷真的通敌?”
南夏桐羞愧地低下了头,“所以能保住现在的地位,没有诛连我们家族就已是不错了。等哪天父亲的罪名证据确凿了,连命都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这怎么可能?”枫儿难过地嘟囔,“我不信……”
“我也不信……可是皇上的亲卫一直跟踪他,直到北吴境内。”南夏桐哭了起来,“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呀?如果不是通敌,他去那是想干什么呢?”
主仆二人说着竟抱头痛哭起来。虽值初秋,但两人却都好像身处冰冷的雪原,只能相互依靠,为彼此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