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勃翼仙师

;“是你？”莫阴山眉头一皱，他见过刚才在黎家庭院里黎夜诡异地斩杀耶莲的情景。

    “勃翼仙师，这少年不可小觑，我看他可能是豢龙池的人？”莫阴山对半空中的勃翼怪人说道。

    豢龙池，横亘在魔罗界和赤原界中间的飞鸟不渡的大河，豢龙池中的豢龙族人常年漂泊在水上，他们神出鬼没，截杀从豢龙池空中和河面上经过的生灵，却从不越雷池一步，不踏入河岸两界，这倒很好地维系了两界长期来的安定。只是近十几年，常常有豢龙池的人破了规矩，涉足赤原之界，闹出了些动静，传言豢龙池的人，与人交手招术诡异，善于幻术。

    “豢龙池？”勃翼怪人铁青色脸上油亮的肌肉一颤，低声喃语。

    “稍安勿燥，诸位大师，我先自我介绍，我不是什么池的人，舞池、澡池我是去过，你们说的豢龙池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我来这里纯属意外，我也不想搅了你们的好局，只想到那里浏览一下竹谷景色，借光过去。”黎夜嬉皮笑脸地指了指山顶。

    众人被这莫名其妙的说辞弄得一时反应不过来。

    “仙师，不要被这小子蛊惑，我见过他的身手。”莫阴山手中的流星锤铁链绷紧，暗暗贯穿力道。

    “您看错了，刚才那位姐姐是失手砍了自己，也吓得我不轻。这位大师，能叫您的小宠物让一让吗？”黎夜说着已经从人丛马腿间穿了进去，勃翼的蛇兽看黎夜走近，张开大口，颤抖地吼叫着。

    就在众人愣神的功夫，黎夜以迅雷之势，伏身一把抓起地上缠绕着黎江鸿的铁菊丝钩，聚力而发，就要扛到肩上。

    众人看来他这动作有点不自量力，黎江鸿高大的身材，比一般人至少壮了一倍，少年还显瘦弱的身躯如何能背得起来。

    就在众人瞠目结舌间，黎夜感到体内的有股热流真气从虎口处激出，抓到的丝钩瞬间化为黑色炭灰，并不断延伸开去。

    于此同时，脑后一片罡风骤至，莫阴山众人起举兵刃袭来，头顶上勃翼怪人四条手臂指蹼间的长须也陡然伸长，如一条条灵蛇缠绕而来，快过所有的攻击，在黎夜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时，把他紧紧地束住，拽向了半空，蛇兽扁平的大嘴喷出一股浓重的黑雾。

    黎夜只感觉天旋地转，无法呼吸，也不能喊出声响。只听到下方黎江鸿一声暴呵，山崩地裂般一股强大的刀气扫过，自己飘忽忽的身体急速上升，被勃翼怪人摄着越飞越高，在渐弱的雨幕里，消失在黑暗中。

    漫无边际的河面，在夕阳映照下波光鳞鳞，像无数的鱼儿在跳跃着。一个黑点出现在地平线上的红彤彤大大的夕阳里，如画中驶来。

    黑点渐渐变大，是一只巨型木筏，有数百根油黑粗大的圆木捆扎起来，成一个近千平米的平台，上面用木材搭建成一间屋子。木筏中央高挑着用灰色麻布做成的帆，长年风吹日晒，边沿已经开始扯裂开，帆面上像是有斑驳的血渍，顺着桅杆也有暗红色的血渍浸染过。

    “爹，还要这个累赘干吗？扔进河里，还能喂饱好多鱼呢，这网扯又扯不开。”一个女孩子清脆的声音从木屋里传来。

    一个黑黝黝的独眼汉子正盘腿坐在木筏上，用一把细长的刀削尖着一根木棍的一头。独眼汉子长发用一根麻绳束在脑后，左眼斜着用一块褐色麻布包着。

    “我把你也扔进去算了，成天在耳边聒噪！天一会儿就黑了，还不快出来烧饭！”

    “噢，爹，你说我要是把这个赤原人连同这个网袋一起挂到木筏上，沉到水里，让鱼虾吃干净这个人，再把这个网袋捞上来，做个外面的罩衫肯定好看。”女孩子一边说一边钻进木屋。

    十三、四岁年纪，有点发黄的长发略显蓬乱，有几绺垂在额前，遮挡着细长的大眼，黑黑的眼珠滴溜溜乱转。里面穿一件浆洗地失了色彩的暗红色麻布长裙，外面罩着一件长长的深灰色散着毛边的无袖夹衫。

    “恩。”独眼大汉只闷闷地应了一声，仍旧低头做着手里的活。

    “昨夜那个怪物把你的长箭都用光了吧？”女孩子动手刮着鱼鳞。

    “那个赤原孩子还没醒来？”独眼大汉瓮声瓮气地问道。

    “刚才手脚动了一动，还真没死。你留着他有用吗？那个网又破不开。”女孩道。

    “魔罗界的人捉他就有捉他的用处，魔罗有用，对我们就有用。”大汉停下手里的活儿，把削好的长箭扔到脚边一堆上。

    站起身，手搭凉棚，眺望远方的水平面，沉吟了半晌。“珠儿，拉满帆，我们到鹰嘴矶过夜，我看今晚头半夜还有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