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有点慌了,就过去摸了那人一把,黏糊糊的。我心里一毛,梅生伯一把抓住我的后领子,低声说:“快跑!”将我往边上猛地一拉。
猛跑了几步,才发觉梅生伯没跟上来,我忙喊他,谁知道他在前面骂我:“老子在前头!你个小婊子养的,还不跑,你找死啊!”
我愣了半秒,卯足了劲往前猛冲,恨不得飞起来。梅生伯虽然平时也带个粗口什么的,但这样骂我却是头一次,可见他是真的慌了,怕我就这样嗝屁,口不择言。
张弦听到骂声,就问:“怎么回事?”
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心脏都要吐出来,哪里还顾得上跟他讲话,忽然看见何晓晴关了灯,眼前顿时一片漆黑。这时候一只手伸出来,将我整个人差不多提起来拽到一旁。我猝不及防,分析这不是人能发出的力道,下意识拔出伞兵刀刷就攒了过去,却被那人一把夺走。
他捂住我的嘴巴,低声说:“我。”
我听出这是张弦的声音,就乖乖不做声,直到过了好几分钟,他才松开我说:“开灯吧。”
我一看梅生伯还好好的在一旁,忙问怎么回事,那粘糊糊的东西是什么。
梅生伯说:“叫你跑你还打头往回赶,那是拾宝客咧!也得亏是拾宝客,要是个粽子,不狠狠咬下你一块生肉来!”
我被他说得心里害怕,就没作声。李亨利说:“拾宝客这么着急往里头跑,多半是洞里面出岔子了!”
梅生伯忽然问:“是不是生机棺?”
李亨利点头,张弦看了我一眼就往前赶,我们连忙跟了上去。何晓晴还在嘟囔:“一早晓得姑奶奶就不来啰,算个逑!卡卡角角里都是些癞格包,吓死人了。”
梅生伯就用四川话说:“你到中间去,多挨到李老板跟张小哥,我保证是冇得事的。”他的四川话很地道,听得我一愣。
或许是看她的确吓破了胆,张弦冲她笑了一下,说:“有我在,你就放一万个心。要是我和李老板都架不住了,那你就是坐在家里看电视,天花板都能掉下个一块两块的。”
看他都这么说了,何晓晴倒把生死看淡了些,勉强格格笑起来,说:“真的假的,你莫不是扯把子哦。”虽然嘴上说张弦撒谎扯淡,我看她那样子,心上“安逸”了倒是真的。
李亨利提醒说:“《数书》上说,貔貅惊梦,财气偏南,大凶煞起。拾宝客直奔南面去了,大家都提着点儿神,小命别叫祂忽悠了,我到时候可照顾不过来。”
我看他说的这么玄乎,虽然听不大懂,想想貔貅也是个没屁眼的青蛙,心里就信了几分,这种看似没理由但有根有据的老说法,还真吃不准真假。我拔出了伞兵刀,暗想幸好自己机智,自从认识这小刀以后,我就一直带在身上,没想到老朋友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梅生伯说:“一刀在手,万事不愁,这男人拿了刀,胆子能盖了天去,以后在阳间可不能老带在身上,是祸不是福。”他这是行话,阳间就是指地面上,也就是社会上的意思,是相对于斗里面而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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