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似乎传来了他吵吵嚷嚷的声音。
“大过年的,又是刚刚回来,不会是又吵起来了吧?”我用手把住窗框,变换着角度,使劲地从窗外侧着身子向郝继泰家的院子里看去。
果然,郝继泰正在院子里发疯呢!
我实在是不会劝架,金一诺又不希望我与他们家的人交往,于是,我决定暂时“隔岸观火”。我调整着姿势,确认了自己不会掉下去以后,继续朝着郝继泰他们家院子里看去。
“我X你个妈的,”郝继泰一开口,他的丈母娘就遭了秧,“你他妈的没长耳朵?我不是跟你说我十点半回来,咱一起去咱父母家过年吗?你这一上午都在家干了些什么?连你妈个对联都没贴完?”
他媳妇瞪了郝继泰一眼:“你家贴的对联都是你妈的呀?”
郝继泰一愣,把舌头在嘴唇边舔了下,随后咬住下唇没有再说话。
他媳妇把手里的小刷子往郝继泰手里一递,说:“行了,大过年的,快别埋怨了,帮我一起贴吧。不是我干得慢了,是你回家早了好不好?你看看手表,现在才刚刚十点呢。窗花和房间的门,还有南墙跟的‘抬头见喜’我都贴完了,剩下正间门和街门两副对联,咱们俩一起贴用不了二十分钟吧?耽误不了你打算的十点半去你父母家。”
因为离着近,郝继泰媳妇轻柔的,半是劝说,半是埋怨的话语,清清楚楚地飘进我家的院墙,飘入我的耳际。
郝继泰没再骂人,接过他媳妇递过来的小刷子使劲地往盆里一蘸,猛地往上一提,朝着正间门重重地一摁,然后就上下左右,如同刚刚被老师骂了一场,正被罚到院子里扫地的调皮学生一样,没好气地在地面上划拉似的,在他们家的门上就是一通抹刷。他那个样子一看就是心头的火还没等着发泄,就被一盆凉水兜头泼灭一个样。
“哎,你慢点,少蘸点!你不是说还得到父母家去贴吗?你蘸的这样多,都淋漓到地上了,恐怕我打的浆糊不够用呢。”
“你为什么不多打?难道我还挣不给你吃了?难道咱家连这点面都没有了?X你个妈的,真不知道你一上午都在家干了些什么!我都出去干了半天活了,你他妈的在家里连个对联也贴不完!让我干你就夹着个腚滚一边去,你爹我不用你教!”郝继泰“腾”地站了起来,仿佛是又被点着了的火药桶。
“郝继泰,你大过年的能不能把嘴巴放干净点?我哪里闲着了?早上我比你起得早,先做好了饭才叫你起来的这就不用说了。你走后我喂饱了孩子,把他哄睡了,收拾好厨房,扫完院子,就开始里里外外地忙着贴窗花、贴福贴、贴春联……”
“你没闲着?你没闲着,这他妈的大半天还没贴完?”郝继泰把手里的刷子“砰!”地扔进了盆里,指着他媳妇的鼻子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