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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额头——?”我还是沒能禁得住好奇。
听我这样问,匠艴的脸突然阴沉了下來,她轻轻的摸了一下花钿,道:“白璧微瑕,只好用花钿來遮一遮。我的额头上有一块‘胎记’,就像是滴在锦缎上的水渍一般,难看极了。”匠艴並沒有提及,她的额头为什么会肿了老大一个包,我猜想应该是她不小心撞到了哪裡,才会这样的。
谈到那块“水渍”的时候,匠艴的眼睛裡透着隐隐的恨意,她沉默了一会儿後,继续说道:“这枚花钿是周妈妈为我贴的……周妈妈用‘卖’掉我的银子‘贿赂’了她的同乡,让她的同乡在我们到达黎州後,将我举荐给绮黛楼的主事人,她希望我会被绮黛楼的主事人选中……绮黛楼,是她能为我想到的最好的去处了。”
“绮黛楼?”
“是培养歌舞伎的伎舘!如果,我将來眞能成为舞伎的话,那也是不错的选择,总比被卖去为奴为婢要好多了。”
“说不定将來还有机会做皇妃呢!”
匠艴或许是觉得我的回答太过跳跃了,一时竟沒有反应过來,呆呆地愣了好一会儿!
“先皇的淑妃就是舞伎出身啊!”见她疑惑锁眉心,我赶紧解释道。
“如今可是女皇当朝,怎么做皇妃!”
“伍皇已经六十多岁了,蹬腿是迟早的事,你还担心沒机会做皇妃吗?”
“你眞是胆大包天,这种话你也敢讲!”
“怕什么!反正她老人家也听不到!”
“如果伍皇驾崩了,我更希望昇平公主做皇上,我在髙府的时候,时常能听到年长的哥哥们议论时政,太子淫奢,二皇子蠢笨,五皇子暴虐,六皇子志在千里,不削於皇位,九皇子是个病秧子……其它皇子皆是平庸之辈,他们根本就不及昇平公主的万一。”匠艴居然还知道这些,听了她的话,我实在惊讶的厉害……只是皇家的事,也轮不到我们小老百姓來管,何苦瞎操心呢!我对这个话题实在沒有兴趣,便把焦点转回到了周妈妈的身上,故问道:“方才,你说的周妈妈是谁?”
“她是髙秦氏的仆人,如果不是有她在,我现在可能已经被卖到妓院去了。因着周妈妈的缘故,她的同乡对我还算照顾,我若有什么要求,只要不为难,他也不会拒绝。只是现下的环境,他能做的也实在是有限。”
後來我才知道,那个每日给我们送饭的男人,就是周妈妈的同乡,难怪他会那么好心,会把剩菜拌在饭裡,原來我们都是托了周妈妈的福。虽然我沒有见过周妈妈,但我也感念她的小小恩惠,惠及了我和其她的小姑娘。
“或许他可以帮我一个忙!”知道匠艴有了好的去处,我也得为自己好好的打算一番,我的脑袋裏突然灵光一闪,竟生了一个好主意。
“什么忙?”
“带我一起去绮黛楼吧!我们这么投缘,让我跟着你吧!虽然我沒有好颜色,但是我可以给你做丫头啊。”
“丫头?”匠艴不知我的话从何说起,她用疑惑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
“是啊!你生得这么美,去了绮黛楼,必是花魁之选,想必,绮黛楼的主事人一定少不得要安排几个丫头照顾你。就让我做你的丫头吧,反正不是我,他们也会给你指派旁人,伎舘总会挑几个好的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不是吗?”
“如果眞能如你所言,我当然是愿意的了,若一切都能成事,我也希望陪在我左右的人是你。虽然我们才刚刚认识,但是我有一种感觉,好像我们已经相识已久,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非常的信赖你,我觉得有一天,我们会成为彼此的依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要好的姐妹。有机会我会和周妈妈的同乡说一声,我想他总会有办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