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于我,一蔬一饭,肌肤之亲,都不在于我。
翌日,我与顾傅逛街,顺便探讨一下志愿的事,之前就一直说好了不管怎样,去同一座城。
今天两人皆有点心不在焉。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事要发生,心口有很重的坠痛感。顾傅亦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整个人也显得无比憔悴。
“看你精神不太好的样子,怎么了?”我担忧的朝他望去。
“呃,这几天被一帮人拉去闹,有点累。”顾傅的唇色也显得苍白些。
“下次少喝点酒吧,你胃不好。”我心疼的让他坐在街边长椅等我,便匆匆往几条街后的药店跑去。只是这一跑,跑出了我灰色人生的开端。
当我拿着胃药准备离开时,猛的看见一位女士挽着一位先生,两人笑靥花开,刺瞎了路边野狗的眼。是了,这位美丽的女士是我的妈妈,而她旁边的人,却不是我的父亲.......
药盒洒落在地,两人调头看我,为及看清两人的震惊,我慌忙跑开,只留那一袋胃药,被车辗的脆响,一如我的心,被人咔嚓咔嚓的辗着。
“药房的老板可能有事,今天居然关门。”我无奈的朝顾傅笑笑。
“你上次给我买的还没吃完呢,让你别去,拉都拉不住。”对面也朝我无奈的笑笑。
这时,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长大了,好像预示到未来的人生需要用很多个无奈的微笑来作答。
世间的秩序踩着钢铁的步伐节节逼近,从开幕到落幕,节奏严明紧凑,不会因受你嘻嘻哈哈的对待而慢下来,而实际上,谁都慢不下来。
像高考备战一样的严肃,我和顾傅的志愿终于敲定在了杭州,西湖绿水,美的不可方休,最重要的是,杭州大学是顾傅的,他的梦便是我的梦。
因为爱上了一个人,所以可以毫不犹豫地恋上一座城。
从喜欢到爱,由此分劈出两条路,一是再到不爱,一是深爱不渝。还没有相濡以沫,还没有心心相印,就这样随着毕业的风散了,一次散个干净。
不知世间为了什么,才会有如此悲哀的生活情节。好巧不巧,在填志愿的前一天,那个欺负我整个童年的陈佩佩竟是要约我谈心,不是因为想看看这人想说什么,不是想去看看破产后的她家有多惨。
打个比方吧,老虎从小便被人鞭打,有一天他长大了,有能力反抗了,却仍日日屈服的遭受着挨打。而我就是那只老虎,长大了,也是不出虎威。
餐厅里,陈佩佩依旧高傲的作风,好像破产并没有给她的身心以丝毫伤害。
“小尔,高中三年过的可好?”她的唇抹着令人厌恶的红,红到黑。
“有话直说吧,我又不是不懂你。”我泯了口咖啡,平视着对面。
“还是小尔最懂我了呢”陈佩佩咯咯的笑开,那恶心的嘴一开一合,让我想吐。
“呕.....呕......”尼玛,我还没吐呢,你竟然竟吐了起来?浑身的皮肤疙瘩尽起,像有深仇大恨,想要将最恶毒的语言都安插在你身上,以此来表达我对你的讨厌。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的摸向小腹,手从包中拿出一张纸,“这是化验报告单,我怀孕了。”
“所以?想让我接济你奶粉钱?”我感觉莫名其妙却有莫名恐惧,心坠得更疼了。
跌跌撞撞的回到家,哆嗦着打开手机,脑海中是陈佩佩不高不低的语调“这么多年了,小尔依旧爱开玩笑呢,这孩子......是顾哥哥的,三个月了呢,有段视频发给你了,希望小尔回去看了之后可怜可怜我,还宝宝一个爸爸吧,我现在除了顾哥哥什么都没有了。”娇柔的话,没有一丝哀求的意思。
毕竟是十几年的桎梏,她再笨也知道我一直是没有牙的老虎,又有何惧。
手机中有女人放浪的呻吟,男人遏制的闷哼,不用镜头拉开了,这个男人好生的畅快,大汗淋漓,尽失平日温和风度,他会是有多享受?原来他温柔的臂弯在搂着我的同时,那里还住着别的女人罢。
罢罢罢,成全你们,祝福你们早生贵子,长命百岁;祝福你们日进斗金,财富满堂。再争再抢再咽不下这口气,左右都斗不过,怪我软弱无能不长心,怨我无颜无才不入眼。可若既是演戏当初又何必笑得那么欢?害我哭的那么烈,让进过炼丹炉的眼睛都分不出真假是非。
又不经让我想起一句话:总有人相濡以沫二十年,最后却败给一张娇艳的脸。可笑可笑,是傻是痴,此刻的我再不清醒,却也知道有些东西,它回不去了,我们只能赤裸着前进,哪有回头路呢。
我和顾傅,三年,不长,却足以失了我的心,而他的心是不是很宽?可以住下不同的人?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剖开他的心,看看到底有多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