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右边一拐,带着大定来到一面围墙下,又带大家跃墙而入,落在一个庭院里。
在微亮的天光中,赵宣国举目细看,这里好象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宅院,顺着庭院再往北大约两百来步,靠城墙底下有一座两层楼的飞亭,高度几乎够着了城墙的一半。
赵宣国恍然大悟,又暗自佩服带路的二人机心深厚,却又纳闷:这珍怡是什么时候结识了这样的高人,今晚又是怎样碰上了的呢?
只见那高大之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带抓钩的绳索,扔上去勾住飞亭的檐角,一手仍挟着枝子,另一只手攀绳,几下就攀上了飞亭,站在亭上摘下抓钩,又往上一扔,勾住城墙的箭垛口,再次攀绳而上,便轻松地登上了城墙。
那人胁下的枝子一路走来又不喊,也不挣扎动弹,想是早被那人点住了穴道。那人站在城墙上往两边望了望,就探出身对下面招了招手。带路的另一人便也从怀里掏出一个抓钩绳索来,将抓钩往上一抛,准确地搭住檐角,对赵宣国他们一挥手,低声道:“上!”
赵宣威、赵珍怡和赵宣国依次攀住绳索先上了飞亭,再从飞亭上攀着另一条绳索,很快便也都爬上了城墙,刚在城墙上站定,地面上那人也上了亭,收起亭檐的抓钩后,飞快地攀上城来。
那人上了城墙后,立即取下箭垛上的抓钩,在绳头打了一个结,再用从亭上取下来的抓钩钩住绳结,这样就把两根绳连成了一根,走到城墙外面,将绳子的一头抛出城外,另一头钩在外侧箭垛上。
趁结绳的间隙,赵宣国四处一望,他们所站的这段城墙既无灯光,也无兵丁巡逻把守,只在两边远远的城门上头灯火通明,影影绰绰似有人影走动。
再看城内,四处灯光映照,车声、人声喧沸,偶尔夹有枪声,想必日本人还只在城里搜索,压根就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已快要出城了。
看看东方已有些泛白,天即将放亮了,大家不敢停留,立即依次沿绳而下。待所有人全部下到城外地面后,挟持枝子那人伸手抓住绳索,往城墙上轻轻一弹,随着箭垛上一声金属的脆响,抓钩与垛口相分离,落了下来。另一人上前,动作麻利地将绳索收了起来,揣在怀中。两人动作一气呵成,配合默契,看得人不禁有些发呆。
那二人仍然在前面带路,带着众人往北飞奔。众人一口气约摸奔了二十来里地,前面突现一大片林子,便赶紧一头扎进林去。在林子里穿了一阵,那二人停了下来,此时天已大亮。
挟枝子那人将枝子从胁下往地上一扔,扯下蒙面,回过身来对赵宣国和赵宣威倒身就拜,口中道:“二叔、三叔!”
赵宣国、赵宣威一脸疑惑,赵珍怡笑道:“爹,三叔,他是方云奇呀。”
“是云奇呀,我是说功夫怎恁了得!”赵宣国大喜,赶紧趋身扶起方云奇。
赵宣威也喜道:“一路上我一直在纳闷,帅府外巷口那一声三叔咋有点耳熟哩。云奇呀,你要不喊那一声,三叔的老命可丢在这日本小妮子的手里了。”说到这里,赵宣威又气得咬牙切齿,脸色铁青,几步来到枝子面前,提脚准备踹她。
枝子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也不能讲话,唯独大而亮的眼睛朴闪朴闪地看着他,并无半点恐惧神色。赵宣威提起的脚放了下来,他狠不下心伤这样一个美丽而脆弱的女子,虽然她是日本人。
与方云奇一起的另一人也早已扯下脸上的蒙布,方云奇对赵宣国和赵宣威介绍道:“这是我义结金兰的大哥,叫刘武信。”又对刘武信介绍了赵宣国和赵宣威兄弟。
通过方云奇的讲述,赵宣国和赵宣威才知道,昨晚在他们设法进帅府时,方云奇与义兄刘武信也正好伏于帅府门外。当赵珍怡按赵宣国计划到帅府大门对面屋顶上去引敌时,正好与他们相遇。
得知赵宣国和赵宣威的情况后,方云奇便与赵珍怡留在帅府大门对面屋顶,而刘武信则绕到帅府侧面,两边开枪,方才扰动了日本人。
原来如此!赵氏兄弟这才恍然大悟,忙对方云奇和刘武信称谢。大家原本都很高兴,赵珍怡却忽然撅起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