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从?”
田畴听罢想了半晌,说到,“其实为父自然是希望你能尽忠,但是你既有此一问说明你有自己的想法。为父当初不愿受朝廷诏命,一方面是因为要报故主之恩,一方面也是因为知道事不可为,而且不愿意与李郭同流合污。但是经过这么久,为父也想明白了,如果天子是高祖、光武这样明君,那么鞠躬尽瘁也没有什么遗憾;但是如果天子德薄,民不聊生,那么与其一味愚忠,不如施仁政于百姓。所谓权臣当道,当年周公也是权臣,不过周公把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所以人人都以周公为贤;王莽做宰相之时既是权臣又是贤臣,可是后来篡位了胡乱改制,百姓都造反了,所以他是奸贼。如此看来,能不能治理好天下才是关键,不过不论是有道明君还是治世贤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得其一,则百姓幸甚,天下幸甚。”
田靖听完对老爹是刮目相看,他不是一味愚忠之人,也不是投机取巧之辈,而是具有真正的以民为本的思想。倒有点孟子“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意思。”
既然如此这下心里就没有负担了,话句话说不管自己将来做什么选择,老爹都会支持自己的。
田靖和田畴聊了半日,然后到内堂和母亲一起用饭。席间田靖问起母亲何时开始身体有恙的,田畴才说起来:“两年前刚刚搬来徐无山寨的时候,我每日操心寨上大大小小的事物,根本顾不上家里。你母亲原本也算是大家闺秀,不曾受过辛苦。可是这次来山中避免却是遣散了奴仆的。你母亲每日在家烧火做饭,甚至做起劈柴烧火的事情,开始的时候不觉得,冬天的时候却得了一场大病。当时大雪封山,也没有好的医生,过了一个多月才好。后来就落下了现在的病根。”
田靖一听,心中不忍,赶紧说道,“爹爹,娘亲,孩儿在河东却是认识好医生,只可惜路途太过遥远,一时难以请来。不过将来若有机会,定然让他来帮母亲好好医治。”
说到医生,田靖才想起来,自己的婚姻大事还没有向父母禀告。又说到,“对了,孩儿有一事要向父亲、母亲告罪。孩儿在河东已经成了亲,因为山水阻隔交通不便,事先不能禀告你们二老。这次我想带她们来见见你们,可是也是因为道路不靖,最终都没有成行。将来若有机会,一定带她们回来。”
田畴一听倒是乐了,“我还说你年纪不小了,也该帮你张罗这件事情了。没想到你却来了个先斩后奏,呵呵,好啊!结了婚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结了婚就是成家的人了,也就是说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了。说实话,要是以前,我还真有点担心你是少年心性,不能持久呢。这样看来,你现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你自己也能把握了。”
田氏夫人在旁边却不干了,“我说老头子你说什么废话呢。孩子娶亲了,你不问问取得谁家的孩子,哪有那么多大道理说。对了,儿啊,娘听你说‘把她们带回来’,莫不是你娶了两房妻子?”
田靖心说,还是老娘的耳朵灵啊,笑道,“是一妻一妾,妻子娶得是温侯吕布之女,当朝太尉杨彪的义女,姓吕名雯,比孩儿小一岁。能文能武,也算是将门虎女。妾氏是娶得河东名医齐民之女齐莹,此女比我大一岁,不过性格温婉,精通医术,也是好的内助。”
老夫人一听,特别高兴,“我的儿啊,你长这么大,就这件事情办得让娘心里受用。你这次回去呀,赶紧让你媳妇把孩子生了,到时候为娘给你好生照看。”
田靖听完,哈哈一笑,“那是自然,只不过孩儿下次要回幽州,只怕还要一两年的时间。就是不知道母亲等得等不得。”
田氏夫人一听,还真当真了,“两年这么久啊,要不这次为娘和你回河东吧,你爹爹这把老骨头了,他不想走就让他在这里呆着,我和你去。”
田靖一笑,“娘啊,我说笑呢,这生孩子真不着急,我今年才十七,晚点生不妨事。我现在是朝廷征北将军,四方多有战事,只怕一时也没有安定的时候,现在生了孩子,只怕拖累了妻儿。这个事情容后再说吧。”
田氏夫人还要坚持,田畴却打断了,“好了,孩子大了自然有自己的主意,你就按他的意思吧。再说,我们隔这么远想管也管不着他。对了,为父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可知道一个叫卢毓的人,这两年多时间里,他一共派人从辽东送来四封书信,爹爹都帮你收着,一直没有拆看。”
田靖一听突然想到了,当日在潞河战场只身说服他和赵云放了俘虏的少年。没想到他去了辽东,而且还给自己写信,信中写些什么,倒要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