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心不改衍万法 天地为炉证自身

    “天心惟缈，道心惟微，人心惟茫，其本无心，何有诸心。有心便有我，有我故有心。既有我，何有道，其无心，而道自见。故修道之人，以求无心而得道也”……

    这道音一遍遍不知疲倦的响彻在这空间之中，龙老不知何时也消失不见，而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一道威严的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那股威压天地，震慑万古的气势也逐渐消退，此时那身影反而给人一种返璞归真，如沐春风的儒雅感觉。如果不是云飞扬坚信自己没有眨眼，都要怀疑这与刚才是否是同一个人。

    云飞扬看着这道儒雅的身影，虽然看不太清楚其面容，但只凭那股特有的神韵与气质就足以让无数人心折。浮生至尊，云家先祖云浮生，那是绝对的绝代人物，一代传奇。云飞扬今日终于得以见到这位纵横大陆的一代传奇。

    云飞扬双膝跪倒，恭声道：“云家云飞扬见过先祖。”浮生至尊用手轻轻一虚扶，云飞扬就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却不可抗拒的劲道将自己轻轻扶起。

    浮生至尊微笑的看着云飞扬，云飞扬感觉有一种全身都被看透的感觉，浮生至尊看出了云飞扬的不适，目光移开，极目远眺，那目光好似穿透了时间与空间，一眼就可看透万古般。良久，双眼微合，摇头叹道：“大梦几千载，何人是英豪？徒留负心人，心伤至尊遥。心悔何由己？梦空已为迟。自言英雄辈，千古徒留笑。”

    随着这威严的声音响起，天地顿时都寂静了下来，仿佛连天地也不敢与其争辉，只有这声音在缓缓回荡。那原本威严的声音夹带着淡淡的凄凉，好似嗜血的孤狼紧紧维护住自己最后的一点希望，独自舔舐着无人懂得的伤痛。声音中还夹带着无尽的悲痛与如雪般的寂寞。

    那种悲痛好似能直接影响到人的灵魂，那是一种怎样的悲？如果说世界上能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那么这种悲绝对占有一席之地。那种哀大莫过于心死，让人心生绝望的悲，远比死亡可怕无数倍。死亡有时也是一种解脱，但真正活下来有时也需要勇气。举世无敌又如何？传诵千古又如何？到头来收获的只是那如雪般的寂寞与痛彻万古的悲凉，岂不可叹可悲？

    赤子之心对人的情感变化非常敏感，加之浮生至尊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情感宣泄在这片空间之中，云飞扬感觉自己的心很痛，同样的痛彻心扉，好像是九天十地都压在了自己的心口上，连喘一口气都变得困难异常。他感觉自己下一刻就将崩溃，心神惧裂。因为这种心里的痛根本不是活着的人能够挺住的，那种痛简直是毁天灭地，万古同悲。浮生至尊此时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手轻轻一挥，这天地间压抑的气氛一下子就解除了。云飞扬心口一松，终于摆脱了那巨大的压力。

    “云飞扬是吧？你过得前两关我都历历在目，不得不说，作为云家的子孙，你很优秀，我很欣慰。可你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而对于那个身份，你现在的实力和天赋还差得远。”

    “另一个身份？”云飞扬心中很疑惑。似是看穿了云飞扬的心思，浮生至尊又淡淡的道：“有些事情该你懂得自然会让你懂得，太早告诉你只会影响你的道心，对你有害无利，现在，作为你的先祖我就送你一番造化吧。”云飞扬听得这话，心里不由得有点小郁闷，毕竟小孩子的好奇心还是很重的。不过听得有造化，心里不由的一喜。

    云飞扬只见得至尊虚影慢慢变大，只片刻，就与这天地比肩，虚影渐渐淡化，以一种奇异的方式与这片天地融合在了一起。此时，浮生至尊就是天地，天地就是浮生至尊。

    “和光混俗接缘众，普照三千大千身。浩劫常存济世愿，悲心化雨洗红尘。云飞扬，大道三千，道心唯坚，你修何种道？”如同天威般的声音响起，此时每一个字都如奔雷滚滚般直指云飞扬的道心。

    “我修本心之道，初心不改衍万法，天地为炉证自身，我的心就是我的道。”云飞扬一字一顿的认真道。其实在消化龙老的部分记忆之后，云飞扬就确定了自己道心的修炼方向：吾以吾道修吾身，吾以吾身证吾道。修行一路，难免荆棘丛生，坎坷不断，许多人都在这一路上迷茫了，彷徨了，一旦道心迷茫，轻则修为停滞，难以寸进，重则心魔反噬，神魂惧裂。修炼道心一途不知葬送了多少修士的生命，颓废了多少绝世的天骄。

    道心不稳，即使你修为通天，最终也会尘归尘，土归土，难成大道。越到高深境界，就对自己的道心要求越高，历千劫万难而道心永存，方能成就大道。

    “天地共鉴，证你道心。”那声音毫无情感的道，似乎如同一个机器一般，对云飞扬的慷慨激昂的话语没有丝毫波动。

    天空上，只见得光芒连闪，“初心不改衍万法，天地为炉证自身”十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赫然出现在天空之上，直照得云飞扬睁不开双眼。好在这种状态没有存在太久，紧接着只见这十四个大字一阵变换，天地元气疯狂的涌向这十四个大字，最终化为了一颗心的形状，这心刚一形成，就灵性十足，甚至有了不弱的智慧，眨眼间就要直奔天外飞去。此时，浮生至尊的身影又幻化出来，大手轻轻一抓，那心像是调皮的孩子不甘的左冲右突，不过在那大手的控制之下，它的挣扎只好似蚍蜉撼树，毫无作用。

    “双心归一，天地桥开。”随着这声音的落下，自云飞扬胸口发出一道光束，而终点正是新诞生的道心，感觉到光束的到来，那原本已经放弃了挣扎的道心又剧烈的挣扎，而大手并没有将它再次无情禁锢，失去了大手的束缚，道心有如乳燕归巢般直奔云飞扬心脏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