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会到省城来看儿子,每个月多多少少的给儿子留下些生活费,对到省城工作和复婚的事却是只字不提,郑丽敏旁敲侧击N次后没有反应,她下了最后通牒,不调回省城就永远不让吴见峰再见到儿子。吴见峰当时才知道,郑丽敏绝对是个说到做到执拗接近偏激的女人。
从此每月从小山城寄来的汇款单被郑丽敏恼羞成怒的撕的粉碎,她心灰意冷对等待已失去了信心。报户口时儿子的名字被她咬牙切齿的写上了郑豫,面目狰狞的边写边咒骂
“让他们吴家从今往后······“骂人的水平不逊于农村骂街的泼妇
工作人员撕下填好的报表,下面好几张空白表格姓名框看得见凹深笔画的痕迹。
郑豫的记忆里父亲是空着的一张白纸,户口本上只有妈妈和他两个人的名字,他的家雏形时就不完整。郑豫只是儿时问过妈妈一次
“别人家都有爸爸,其他小朋友都随爸爸的姓,我们家怎么没有爸爸,难道爸爸也姓郑吗”郑丽敏听到儿子稚气的问话,身体僵硬语气狠涩
“你爸爸早就死了,你从来就没有爸爸”
那晚的睡梦中,郑豫听见妈妈伤心的哭泣和痛恨的咒骂,从此以后他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自己的父亲,他知道自己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随爸爸的姓,他是随妈妈的姓,因为他从出生就没有爸爸。
郑丽敏短暂的婚姻除了得到了一个儿子和心中满腔愤恨,仿佛什么也没有得到,那个年月离婚的女人是罪恶的附体,特别是漂亮的女人更甚,不经意的回眸,可以看见太阳阴影下身后食指的指向和不顾别人死活拼命往头上泼脏水的窃窃私语。她的教养和自尊让她没有余地神情木讷,精神不振,逢人诉说自己的不幸,小圈子范围内的真话,还是可以说出来的。她在沈光远和杜丽面前怒气冲天满腹怨恨和委屈的泪水让她得到了暂时的宣泄。她毫不吝啬用尖酸刻薄的词语指责孩子的父亲,抱怨对她的不公平。回到家的黑夜,少了生理和精神上的交流和满足,个中的滋味只有自知,如旷野受伤的母狼一边护住小狼崽,一边瞪着警觉晦暗的眼睛舔舐自己的伤口。
逐渐她对快乐不屑一顾,被生活磨成一个无趣的人,自己却浑然不觉。已经贫乏到不再因为天气晴好而心情愉悦,也不再因为收获了一次意外的惊喜而由衷感动,脸上总是一副高傲冷漠的表情不可侵犯,让想接近她的人望而却步,用缥缈虚幻的壳保护自己和儿子。
郑丽敏的前半生就像为儿子而活着,一个人把郑豫辛辛苦苦的养大,为了郑豫她操碎了心。小的时候担心,上学的时候累心,当兵时候又费心,好不容易安排好工作,在自己跟前守护着,郑豫上班没几天,又闹着停薪留职想自己出去闯荡。
她本已稍稳的心又被上揪下坠不安起来,郑丽敏好说歹说劝儿子留了下来。又到单位恳请领导千万不能批复郑豫的辞职报告,百般哀求的说郑豫年轻,脑子一时的冲动,给他几天假,玩够了就会回来上班的。
领导看着卸下刻板高傲厚厚的硬壳,柔肠百转痛苦不已的郑丽敏,郑豫的报告才一直没批下来。今天她终于等到了幡然醒悟的儿子回来上班,郑丽敏欣喜的心情表露无遗的挂在脸上,看多了服装色调沉重单一眉头总拧着的她,同事们倒有些不习惯她脸上其他的表情了,下属们更是小心翼翼唯诺噤声犹如看到了传说中狼外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