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染上七种色彩,逐根编织成绳子,中间镶嵌上代表吉祥如意的各种宝石、砗磲等,仅仅是这些工序就要花费极长的时间与心力,编织完后还要送入寺庙中为其诚心诚意的诵经七日。这样编织而成的祈福带才会得到上天的保佑。
而现在这条美丽的祈福带上,竟然沾染着鲜红的血迹,那么夺目,又那么刺眼,刺得人心尖发疼。
余辛夷的指尖一下颤抖起来,嘴唇发白,她记得从前跟余明琪说私房话时,明琪的确说过若是等她成亲,明琪便亲手做一条祈福带来送给她。当时的明琪笑容明媚灿烂,如同天真孩童。
怎么会这样!
那婢女眼泪流得更加汹涌,额头用力撞在地上祈求道:“郡主,请您快些吧,太医说再迟些恐就……就看不到了!奴婢求您了!真的要来不及了……奴婢求您!难道您真的要眼睁睁等着明琪夫人死,也不去见最后一面吗?”
砰砰砰!额头撞在地面上的声音,让人几乎支撑不住。所有喜悦的吹打声都不自觉停止。白芷嘴唇颤了颤,什么都没敢说。
景夙言望着这婢女,担忧的望向余辛夷:“辛夷?”
余辛夷用力捏紧手里的祈福带,眼睛发红,咬紧牙关对景夙言道:“夙言,对不起,等我回来!”说罢,她疾步走下台阶,跨上那匹马疾驰而去。
风驰电掣,她握住缰绳的手捏得死紧,一身红色嫁衣猎猎翻飞。对不起夙言,可是我别无选择,等我回来,请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郡主!”
“小姐!”
白芷、寒紫一并所有人都震惊的喊过去,大婚吉时已到,却半路跑了新娘,这场大婚可要如何是好!所有等着观礼的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们哪次不是提着脑袋参加皇家的宴会,可是偏偏每次都这样曲折回环,让人防不胜防。
景夙言挡住想去阻拦余辛夷的人,朝着寒紫道:“寒紫,你追上,陪她去!”
“是!”寒紫立刻领命追上。
景夙言站在原地,望着余辛夷远去的背影,拳头用力捏紧,几乎要崩裂,却始终没有阻拦她。他知道,这件事他无法阻拦,否则辛夷必定一生留憾。那是他绝不想要的,既然她让他等,那他便等下去!
他不管什么良辰美景,什么文武百官,他景夙言要的只是她这一个人,其他的他一概不管!
此时,墨衣满脸担忧的疾步走来,在景夙言耳边道:“不好了,殿下!陛下已经知道了,怕是,怕是要龙颜大怒!”
景夙言面容沉静,旋身而入:“慌什么?随我一起进去。”无论辛夷要做什么,这世上都有一个景夙言会挡在她面前。
景夙言刚走进喜堂,只见皇帝猛地站起身来,怒目圆瞪,抓起旁边的茶碗用力砸在景夙言的头上:“岂有此理!”
余辛夷驾在马上一路飞驰,她一身红色嫁衣翻飞起舞,寒紫在她身后一路追随,惹起无数人惊异的目光,她却丝毫不顾,只想着快!快!
她只要越快越好!
今日之事她不是没有察觉到不对,但是那婢女敢拿出带了血的祈福带来,那代表了明琪的确出事了,甚至……可能真的危在旦夕!
哪怕当初明琪执意嫁给景北楼时,她有多反对。但是事已如此,她决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单纯婉柔的小妹妹去死。
只是景夙言那里……余辛夷极力克制住内心的纠缠疼痛,死死的咬住牙根:夙言,你一定要等我回去!一定要!
两匹马以最快的速度在四皇子府门前停下,余辛夷一言不发的冲了进去,寒紫直接抓住一名慌张的下人命他带路到余明琪的院中。
一踏进院子,只见七八名丫鬟手里端着铜盆行走慌忙,而那铜盆装着的满满的都是血水!还有更多的婆子将血布扔出来,找出更多干净的白布走进去,而那扇半掩着的门里,余明琪虚弱而凄厉的呻一吟声断断续续的从里面传出来,然后猛地一声尖叫,随即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院中所有人都露出喜悦的表情,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一瞬,太医一声大喝:“不好!血崩了,明琪夫人危极!快来人!端参汤来!”
余辛夷猛地推开房门走进去:“明琪!”只见榻上余明琪完全昏厥,一张脸白如纸,整个人躺在一片血泊里,几名婢女已经吓傻了。
“景北楼呢?景北楼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