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
我们吃着烤肉,闲话家常,鲍比聊得颇为兴奋,说了许多自己年少时的糗事,听得大家哈哈大笑。
聚会至凌晨才散,阿曼达同鲍比走,我与颦颦则负责将田叔送回家。
田叔醉倒,睡了一路。到他家后,我与颦颦将他扶上楼去。
我们将田叔安顿到卧房后,田夫人邀我们到客厅小坐。
“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田夫人倒了两杯普洱过来。
田夫人想得周到,夜间饮用熟普洱不会影响到睡眠。
“哪里,是今日大家都高兴,所以田叔多喝了几杯。”我说。
“自从儿子失踪后,与你们年轻人一起,便是他最美好的时光。”田夫人说。
我与颦颦惊愕。
田夫人回头,卧房门虚掩,正好可看到在大床上酣睡的田叔。
她又转过身来,从茶几上捧起相框递给我们看。
上头是一个男生,高大帅气,皮肤黝黑,正在一家餐厅里愉快地用餐。
“他是我们的儿子致胜。”田夫人对我们说,“大学一年级的暑假独自跑去了印度苦旅,这是失踪当日在他的朋友圈里发的最后一张纪念照片。那小子愉快地告诉我们,他在新德里巧遇了一名中国人,是个帅气的律师,两人结伴在此地用餐。”
说到这儿,田夫人嘴角微微上扬。
“他是在新德里失踪的?”颦颦轻声问。
田夫人点点头:“那家餐馆发生了自杀式袭击,死伤多人,但警方未在死者中寻到致胜的遗体,伤者中也未见致胜的身影,继而认定为人口失踪。”
我与颦颦哑然。
“一开始我们均盼快些有消息,你们田叔还亲自跑去了新德里,我在此地分分钟守候在电话机旁边。呵,日后才发现,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或许再过些年,致胜就会回来,”颦颦握住田夫人双手,“他满脸胡茬,衣衫褴褛,但是身体健康,与你们相拥,跟你讲述他的奇幻之旅。”
田夫人热泪盈眶,频频点头。
如果有可能,我们愿上天赐生命一个希望。
回去的路上,我与颦颦都很安静,想必她也同我一样,胸口闷闷,似压了块花岗岩石一样。
颦颦的手机突然响起,她从包内取出查看,但未接听,直接挂断。
“是谁?”我好奇地问。
“一些垃圾电话,或许又要通知我中了几千万。”颦颦调皮地笑。
我伸手握住了她的左手。
颦颦不解地盯着我看。
“刚才,感谢你对田夫人说的那番话。”
“好了,在开车,注意安全。”颦颦温柔地笑。
我们一起回到家,还是各睡各的房。
睡前,卢一初忽然给我电话,要我出去与他见个面。
我有些意外,他找我究竟会聊些什么话题?
颦颦已经睡下,屋里灯已熄,因为好奇,我还是偷偷开着我的奥迪跑了出去。
我们在沸点酒吧碰面。
进去时,他正一杯一杯喝着面前的白兰地。
“嗨,你来了。”他有些微醺,见着我,挥手招呼。
我坐到他身边,向酒吧要了份纯水喝。
“不来一杯?”卢一初问我。
“我还要开车。”
“哦,是,现在酒驾查得紧。”
“你找我来做什么?”
“聊聊天。你知道,现在谁也不肯出来陪我,连颦颦也不愿接听我的电话。”
我想起在车上,颦颦挂断的那通电话。
“曾经瑾是香饽饽,人人争抢,如今……呵,你也选择了弃权是不是?”
“你没有自省?”
“锦上添花,落井下石,这是现实。”
“你这么想,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起身欲离去。
“喂,父亲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我不想在自己手里失去。”卢一初说得有些凄楚。
“就算摔得支离破碎,再爬起来,才能算作人,”我对他说,“这是别人对我说的话,现在送给你。”
卢一初沉默,坐在原地愣住。
我驾车回去,速速爬床睡觉,他是有钱的王子,纵使蹉跎些岁月思索人生的道理又如何?我不同,我的肩上挑着生活的担子,再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犹豫挣扎、彷徨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