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起事情,应该独自上路。”
走出老远,还能看见一家三口站在小路上送别他俩。
一路之上,老乞丐没有了在阿爸阿妈家中的醉意,反倒是格外清醒,瞥了一眼方然:“咋了,让你认我这个爹,白吃白喝一顿还不满意?”
“可你那是在骗人家!”
“我骗他家钱,还是骗他家人了?”
“你差点把人家姑娘给骗走了!”
老乞丐胸膛一挺:“所以说啊,出门在外,这脸皮一定要厚,胆子一定要大,心却一定要细,脸面是什么?还没一顿饭来的实在。”
这一路之上,方然随着老乞丐一路见识过来,不得不承认,老乞丐将自己的这三个一定,发挥的淋漓尽致。
老乞丐和方然一般,也是略通医术,一个村一个村寻人看病,开的药方方然也自认为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再加上一张嘴能颠倒黑白,往往把人家唬的是服服帖帖。
其中有一次老乞丐装模作样给人看病,有一户人家抬来一位病人,腹胀难忍。
老乞丐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从鞋底板上抠出一块泥巴,揉圆成团,故弄玄虚道:“此乃千里泥,辅以锅底灰,煮成汤熬上数遍,定能治病!”
站在一旁的郎中不答应了,什么千里泥啊,锅底灰,怎么能入药呢,你这不是草菅人命么,医者父母心,怎能叫你如此胡闹?
一旁的老乞丐不慌不忙,看了一眼气愤之极的郎中说道:“那咱们打个赌如何?”
郎中脖子一梗:“有何不敢?”
“我赌千里泥和锅底灰定能治病,要是成功,你就降低药价,别起那歪心思,压低药价,别再收那黑心钱?”
郎中进退两难,只得应下。
就看那病人家属,熬好药汤,喂食给病人,病人服下不久,上吐下泻,腹胀居然就此治好,一旁人声鼎沸,一时间将老乞丐奉为神医,将那平时多收药钱,鱼肉百姓的郎中一顿好打。
一旁的方然看的真真切切,但见那老乞丐仍是分文不取,只求一顿饱饭,众人更是感恩戴德。
饭桌之上,老乞丐挤眉弄眼,低声说“这就是做我那一场儿子的回报!”老乞丐扒了一口饭:“不过那花魁之事,可不能这么了了!”
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仅有的一点好印象,也荡然无存。
两人这一路之上坑蒙拐骗,一路穿过青海到达甘肃境内,方然对老乞丐的看法也不知不觉间改变,由以前的默不作声,冷眼旁观。渐渐参与其中,扮演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
这日两人路过一大户人家,主家正在操办寿宴,据说是这家的主人正在过六十大寿。
老乞丐左右端详了一下这座出尘的宅子,确定之后缓缓开口:“今儿,就在这家打秋风!”
片刻功夫,方然敲响主家的大门,门里迎出一个家丁,看方然穿的破破烂烂,风尘仆仆,平时这都是要打出门的晦气东西啊,可今儿不行,老爷子六十大寿啊,图的就是个喜庆。于是皱了皱眉,冷冷说道:“赏白饭一碗。”
白饭端来,扔到方然脚下:“吃完赶紧走!”
方然倒也不生气,看都没看那一碗白饭:“我师傅说了,有人相对主家不利,爱信不信,仅此而已。”说完转身离去。
家丁寻思半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将这件事禀告给了老爷子,老爷子上了岁数,人也迷信,就派人把围着宅子转圈的师徒俩给请进了门。
防人之心不可无,老爷子早年间也是看过几本道书,只是不得要领,最后只能作罢,此刻凭借着记忆,将一些典故讲于老乞丐,老乞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居然是对答如流。
老爷子心想这会可能碰到不露相的真人了,赶紧让下人赐座,将师徒二人请上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