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对竟陵最后的攻击了,江淮军的攻势从一开始就异常猛烈起来。
“轰!”
冲车那用铁皮包裹的龙头,沉沉的撞在竟陵城那已经带了点缝隙的木头城门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在城门咿呀呀的发出难听的呻吟,好像它随时随地都要倒塌崩裂一般。
站在城楼之上,瞪红了双眼,无论如何强打精神也无法掩饰这等疲惫的徐子陵侧耳倾听来自城门的声音。在明白城门已经很难在坚持多久之后,徐子陵果断的下令:“堆石头,把城门给我封起来。”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出不去了啊。”竟陵守将冯青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守住城池就是我们的胜利。杜伏威攻得如此急,说明他们军中已然有了变故。我想可能是我们的援军来了。”同样一身狼狈的寇仲手持一把大刀施施然的走了过来,顶着一脸的苍白冲冯石说道。
几天的攻守,同样疲惫的寇仲身上也很肮脏,古铜色的脸上早已被硝烟熏染的漆黑,身上的衣服早已东破一块西缺一角,其上早已看不出原来的色彩,只有一块新一块旧的血迹遍布。这或浅或深的痕迹,有的是属于寇仲自己的,更多的是属于敌人的。
“你确定?你说过你们师傅一定会来救援,可五天前得到的消息,你们师傅还在巴陵,刚刚狠揍了萧铣一顿,正秣兵历马的想要一统江南,只怕他顾不了这里吧。”同在城头上防守的另一员守将冯汉着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略带怀疑的说道。
他不是刻意怀疑寇仲,只是就已经得到的情报来看,李钦眼下的确正准备南下。以大军运转的速度而言,即使李钦知道自己这边危急,急切的想要领兵来救,只怕也无法一下子从巴陵抵达竟陵啊。
“可如果不是援军到来……杜伏威为什么攻这么急?根本没有必要啊!如此疯狂,不顾一切,不顾部下的生死。杜伏威虽然治政不怎样,但他对自己的士兵不错,他一般不会如此的疯狂。”寇仲也紧锁了眉头,他觉得杜伏威眼下的举动太过反常了。
“轰!”石碎激溅,一块大石落在众人身旁的墙头处,磨盘的石头直接将城墙的垛口砸开了一个口子。
寇仲大喝道:“放箭!”
墙头的弓箭手从墙垛之后发出数千劲箭,朝蜂拥而来的敌人射去。
黑压压的一片箭矢落下,江淮军的军阵一下子就倒下了几百号人。不过,这样损失对江淮军而言还是可以接受的,他们眼皮眨都不眨一下,便继续向前狂冲。
无数的长梯被搭在了城墙上。袖裹绿色绸条的江淮军士兵衔道攀爬而上,往城头杀来。
数千手持钩镰枪和大斧的士兵随之迎上,用钩镰枪推开长梯,用大斧斩断钩锁。以此来应对江淮军登城袭击之举。
参与守城的青壮奋力抬起沉重的礌石往城下砸去。
巨物落地的声音响起,其中包含了许多筋断骨折的声响。
“哗啦啦!”
一锅滚烫的热油也被倾倒下去,鬼哭狼嚎的声音响起,一听就知道城下士兵在热油的浇灌下承受着难以喻言的痛苦。
他们痛苦的哀嚎,对守城的士兵来说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守城军民正在来回奔走抗敌,人人眼睛血红,脑中只纯有一个简单的目的,就是以任何手段把前来来进犯自己家园的敌人堵住和杀死。
一时间,墙头上伏尸已是处处。殷红的鲜血不住添加在变得焦黑的血迹上,显出一种恶心的感觉,但谁都没空闲去理会。
江淮军的士兵状若疯虎的涌上,即使是箭雨、礌石、滚油都无法阻止他们脚步。一个人跌下去了,后面的人紧接着上来。不一会城头上已是警声处处,岌岌可危了。
形势如此的危急,徐子陵、寇仲等人也无法肖想许多,他们操着手中的兵器领着士兵迎上对入侵到城头的敌人展开厮杀。
这是战争,不是江湖厮杀。在这里用武功对付小兵,来一出割草无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事实上,在这纷乱的战场上,即使是武林高手在其间也不过是稍微强悍一点的小兵罢了。至于真能取得多少优势倒也不见得。
毕竟,江淮军的军势实在太过雄厚了。
竟陵城的守军只有两万多,而江淮军足足有十万。在江淮军不计生死的猛攻之下,城头的防线不断被突破,越来越多的江淮兵杀上了城头。
“难道我们扬州双龙的第一战就要迎来一场大败么?”寇仲一刀劈死一名靠近自己身边的江淮军士兵,脸上有难以掩饰的灰白。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要我们尽力了,哪里还需要顾忌那么多呢。”徐子陵疲惫的说着,手中的长剑向前一刺,将自己锋刃送入一名敌兵的胸膛,在他的惨号还没出口之前,一脚重重的飞出踢在肚子,将他踹飞到丈许之外,不省人事。
“希望我们能有好运吧!”寇仲叹息一声,其实心里对自己究竟能不能撑过今天不是很看好。
就在此时,众人陷入危急的时刻,一阵炒豆似的枪声噼里啪啦的响起。只见一排枪弹迅猛的袭来,霎时间将徐子陵和寇仲身边的敌兵打倒了一片。
徐子陵和寇仲惊讶的循着枪声响起的方向望去,只见竟陵城中冰玉阁的老板杨义带着两百多冰玉阁的伙计手里提着火枪匆匆忙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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