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钦看来在自己取得了窦庆的投靠之后,一战而定萧铣的时机已经完全成熟了。虽然在派出了炮舰之后,自己想要攻下巴陵变得困难许多,可只要谋划妥当,以巴陵眼下的防御态势而言,似乎也是大有作为可言的。
当时,李钦已经从窦庆那边确定,萧铣那边并没有连夜退兵,似乎他还想着要从公安城里搜刮一把呢。
萧铣没有动作,窦庆和李钦却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连夜进兵。窦庆在当天子夜时分,派出自己水师中最精锐的两万人分乘战舰百余艘沿着北岸向东,绕过萧铣的水营赶到了萧铣的前头。
萧铣对此一无所知。第二日他拔寨而起,特地还往江北一观,却由于窦庆那边早就做好了准备,水营之中遍置旌旗,草人,一时间倒也瞒过了萧铣。
萧铣安心的南下东行,却不想最终被陈棱、窦庆、南宫海珠堵在了长江航道之上。
对于这些,萧铣当然不懂,他现在只知道,自己最担心的的事情发生了。
李钦和窦庆联手,想要将自己歼灭于此。
“……真是打得好算盘!想要吃掉我?也不怕崩碎自己一口白牙!”萧铣恨恨的说道。
战争无法避免,那萧铣也就放弃了所有幻想,他大声的通告全军:
“诸位将士们,窦庆老贼背信弃义,与我们的敌人合作,挡住了我们回家的道路。现在,我们的敌人很有可能在我们的家乡肆虐,你们的兄弟姐妹处于危险之中。将士们,拿出你们勇气来吧!我们要返回自己家乡,就必须打赢眼下的这一战。”
萧铣功力深厚,眼下运起大喊自然是远近咸闻。就连江岸边的林鸟,也在这一刻被惊起高飞起来。
“这个萧铣原来也是一个高手啊!”听着萧铣的呼喊声,漫步于江岸林边的一位手持细长弯刀紫衣女子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她抬头看向南边的江面,正好看见了打着赤旗的船队和顶着青旗的船队在大江之上相遇。
“李君竟然已经打倒这里了么?”紫衣女子眼睛微微一眯,脸上显出一份欣喜和爱恋。
她定定的看着,关注起江上的战斗起来。
此时,萧铣的演讲已经结束了。他入情入理的说辞,很自然勾起了士兵们心底的担忧,并将这样的担忧化作同仇敌忾的愤怒。
士气由此而高涨起来。
战斗一触即发,双方船队在劲风的鼓荡之下立起了风帆迅速的靠近。
这一段江面乃是微微由东南折向东北的起伏之处,江面颇为宽阔,最适合两军交战。
因为是联合作战,南宫海珠并没有摆出自己最拿手的线行阵。他和陈棱、窦庆商议,最终定下来的作战计划是:以长江水师打头阵,冲入萧铣的船队之中;待长江水师完成突破之后,南宫海珠的炮舰紧跟而上,以鱼贯而出的独纵阵左右开弓,给萧铣以最沉重的打击。
“这一战,我们要把敌人放倒极近处来打,以充分发挥我们火力优势。当然,这样一来敌人也有可能直接攻击到我们。所以……诸位得做好损兵折将的准备。”在确定了总体战术之后,南宫海珠回到了自己座舰上,将各舰的纲首都召集过来向他们宣布这个计划。
这个作战计划是两边互相迁就的结果,其中的优点在于能够大大借用长江水师的战力,而缺点便在于无法完全发挥自己的优势。
“牺牲我们不怕!只在于牺牲究竟有没有价值。这一战我们一定要这样么?”有人对此提出了疑惑。
“萧铣的水师船队可比张善安要庞大许多,以我们四十艘炮舰的实力,你确定我们可以独自消灭他们么?”南宫海珠面对怀疑,并不辩解,而是反问了这一句。
“这……确是没有办法!”对于南宫海珠的反问,众人皆老老实实摇头。
李钦军的战舰比萧铣要强大许多,可是这样的强大,主要在于两者间的武器和作战思想上。
真要说战斗能力,即使再怎么狂妄,李钦这边也不敢说自己这边能够全灭萧铣的水师。要知道萧铣的水师可有六万人,大小战舰近千艘。如此庞大的数量,已然足够抵消李钦这边在单舰战力上的优势了。
“既然我们无法取胜,那我们就必须要借助长江水师的实力。如此配合之下,互相迁就取得相应的共识,确定彼此都能接受的作战计划,却是必须的。”南宫海珠微笑的说道。
这也是实情,大家一想就知道了。
于是,众人更无异议。正像他们自己所说的那样,他们并不怕牺牲,只怕进行没有必要的无谓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