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是!”南宫海珠肃然大喝着保证。
只是他长得实在太过秀气了一些,即使是这样板起脸来保证,也颇有些娘娘腔的味道。
船队起锚了,所有的船只都动了起来。
炮舰分为四个纵队,由南往西,由西往北,由北往东,由东往南,顺时针旋转起来。
炮舰先行,商船紧随其后。他们从战舰的几个纵队放行的间隙中穿过,尽可能的航行向北,远离这一段江面。
寅时初,李钦舰队东向和北向的两只船队已然同张善安的船队接火了。隆隆的炮声在黑夜里响起。安置在船舷的火炮不断向接近自己的小艇开火。
在经历了两次长江水战之后,李钦水营的军官们总结了相关经验,发现这个时代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并不是那些建有高大船楼的大型战舰,而是那些专门用来进行火攻的小艇。
这些小艇速度快,体积小,难以被火炮的实心弹命中。一旦他们在黑夜里形成了规模进行突袭的话,那它们还是很容易接近炮舰的。而炮舰一旦被接近,遭遇火船的燃烧,那也是相当危险的事情。
为了对付小艇对自己的威胁,李钦着重在新改造的四十艘战舰上安装了大量大口径的抬抢——这些都是枪管长度高达丈五,能够射击婴儿拳头大小弹丸的大家伙。与其所是枪倒不如说是炮。只是这炮的结构却和李钦定制的那把大枪相类,体积更为硕大许多。
口径代表了威力,枪管的长度则代表了射程,如此大枪被支架撑着固定在船舷,两边船舷和楼船上密密麻麻的安了几十挺。其首要任务就是在确保船只不被敌人发动的火船所接近。
抬抢如此,火炮也是一样。实心弹难以对付小艇,那就让葡萄弹来说话。
李钦的炮手们将几十颗大型抬抢的子弹,用网兜兜着塞入炮膛中,一待敌人露面就发射出去,形成一个交错的火力网将一个扇面区域内的所有的敌人都笼罩在里面。
纵火的小艇体积小,床板薄根本就没有足够的防御力,面对李钦炮舰的枪林弹雨根本就没有什么防护能力。
在一里到百步这个区间里,一艘艘小艇被命中了。炙热的枪弹,点燃小艇上的引火之物,凿穿了小艇的船底,将船上的士兵打成筛子一般。
湓水彻底燃烧起来,一艘艘着火的小艇,将江面映得通红。
随着一艘又一艘纵火小艇被命中,漆黑渐渐散去,在光明与黑暗交错的地方,李钦清楚的看到在那些小艇的背后,张善安作为主力的艨艟、斗舰和大型楼船都一一显露了自己的身躯。
尽管这些大船在光影闪烁之中稍显朦胧看得不甚真切,可就已经出现的船队规模来看,似乎张善安已经将他所掌握的所有战舰都派了出来。
“他这是想功毕一役么?”李钦小声的着。
张善安究竟做怎样的打算,李钦现在多少明白了一些。
显然张善安是要拼命了。
只是,李钦根本就不怕他拼命。
“现在还差多久天明?”李钦询问已经站在自己身侧的沈落雁。
“现在已经是五更三了,再过半个多时辰就要天明了。”沈落雁看了看如墨的天空估摸着说道。
“半个多时辰么?”李钦琢磨了一下,询问南宫海珠:“你能不能在短时间内将江面上的水军击溃?如果不行我们就等到天明再说。张善安想来突袭我,我自然得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才是。我想这一次全灭他的水军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放心吧!主公,这件事我自有安排的。”南宫海珠向李钦保证。
“那就好!”李钦点头。
这是,南边的岸上传来一阵密集的排枪声。
“嗯?张善安竟然打得水陆并进的念头?”李钦微微吃了一惊,旋即又轻松起来:“张善安的想法不错,不过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岸上的小营虽然看着简陋,但各种防御设施都有,就算张善安派来的都是骑兵,就凭岸上的那一镇人马也可以让他吃尽苦头。”
“不过……”相较于李钦的轻松,沈落雁却依旧有些担心。她看了看张善安用来攻击陆营所点亮的火把,小声的对李钦说道:“主公,张善安怕是还有后手。你看他围攻陆营的部队,就其火把来看,似乎只有一万多人。张善安在湓口城的兵力是三万,打陆营只拍了一万人,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阴谋?他会有什么阴谋?”李钦不解。
“这个我也不知道!”沈落雁那好看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她思索了一下不得要领,最终做出了决定:“给我一艘小船,送我到岸上去看看。”
“上岸?这个时候……”李钦觉得有些太危险了,他想了想,决定和沈落雁一起行动:“我们一起上岸!只有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这……”沈落雁迟疑了一下,本待拒绝。毕竟没有让主公陪着臣子冒险的必要。但她在看到了李钦眼底的坚决之后,拒绝的话语便说不出来了。
南宫海珠迅速的放下小艇派了最好的水手划船载李钦和沈落雁靠岸,同时他还派人向还未完全驶离岸边的商船队传达李钦的最新命令:“暂时停止必然重新靠岸,随时准备对陆营进行支援。”
“主公究竟想做什么?”出身巨鲲帮,眼下承担统领商船队之责的卜天志对此并不理解。
“沈军师发现张善安并没有将所有的兵马都拍出来,她担心张善安有阴谋,决定往陆营去指挥战斗。主公也跟上去了。”传令兵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眼下情况。
“主公和沈军师?”卜天志微微一愣,眼里着担心。
只是他担心的不是两人的安全,而是另外一个问题:“要是让沈军师在主公那边抢了先,我家帮主该怎么办呢?”——在战场上还想着这些有的没有的事情,卜天志多少也有些不着调了。
不过,他还是记着自己身为他人属下,应该依令遵行才对。
他迅速命手下在船尾和船头挂起了灯笼,将最新的命令传达下去。
片刻之后,原本准备离岸向北的商船顿时停止了向北的运动,开始调转船头,缓缓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