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有什么用?”我问。他笑笑,“作用大着哩,到时你就知道了。”
“这东西阴气重的很,师父在你手心画了烈阳截煞符,足以伤到它。只要你不怕,它就跑不了。”我顿时心底生出一股豪气,用力点点头。
“我把布置房子的事交给锁子爹了,把那玩意儿困住后,让它折腾一段时间。等它弱一些,你就进去。”
听到师父竟然让我单独进屋,我心里一哆嗦,那张雪白的脸好像突然伸到我面前,阴冷的眼睛盯着我,“敢乱说话,看看秀秀。”
天黑得真快,师父换了身普通衣服,打扮得像个刚锄地回家的普通农民。
“我身上线香味儿太重,怕惊了那孽畜。”
我们来到锁子院子前,女人在屋里,锁子的咳嗽一声声传过来。
锁子爹神色如常走了出来,冲师父点了点头。他已经按师父交待的都安排好了。
就等天黑。
我第一次希望时间可以慢点儿,由于紧张身上直打哆嗦。又怕出汗弄花了掌上的符纹。一直把那只带符的手伸在外面不敢握拳。
这场戏,每个人都是主角。
天擦黑了,村里家家户户亮起了灯火,再过几个时辰,秀秀就要被送到坟地去。
锁子爹在屋里重重咳嗽一声,粗声粗气吩咐儿媳妇,“摆饭吧,你先吃,我看看锁子。”
“哎。”小媳妇倒很乖巧。
锁子爹进了锁子房间,锁子半昏迷躺在床上,屋里传出锁子爹低低的抽泣。
窗边,锁子爹的身影闪了一下。接着听到他打开窗子大口向窗外吐了口痰。
“这个老滑头,为了儿子表演得可真像。”师父说了句。他给了锁子爹黄符,叫他贴在小媳妇屋里的窗子上。
可儿媳妇一整天都呆在屋里,跟本没机会,这才上演了这么一出儿。
夜越来越深,师父带着我躲在院子柴房里。
只听到锁子爹喊,“锁子媳妇,给我倒碗水,拿片药,我发烧了。”
那女人顺声顺气答应着,穿上鞋了,倒了碗水,灯也不开送到公爹房里。
“这是晾好的白开水吧。给我兑点热的。”小媳妇刚转身想出去,锁子爹把拿到手中尝了一口水的碗又递回去。
那水已被动了手脚。
“知道了爹。”她接过碗,去兑上热的。
“你尝尝再拿来,不够热了再加点儿。”锁子爹粗声粗气,有些不耐烦。
只听外面“咣当”,那女子竟将碗摔在地上,锁子爹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把关上自己的房门将一枚符贴在门上。
外面桌翻椅倒,那女人倒在地上,腹痛难当,翻腾起来。“公爹,你竟然在水中下药!”
她尝的水里被锁子爹下了师父给的符灰。
“妖孽!你死期到了。快点现了原形,你害死秀秀,缠住铁锁,在本道眼皮下做乱,我可容不得你。”
师父的吼声像从丹田发出的,嗡嗡作响,如同打雷。
“死不了的小哑巴,我就知道你要坏我的事。”里面的声音又阴又利,疯了一样撞门一边骂。
每撞一下就大叫一声,好像撞门伤到了她。
“爹呀,我可没害过你,你为什么要下么狠的手?”她捂住腹部撞不开房门又去拍公公的房门。
“你个淫荡的臭婊子,快掏干我儿子,还问我为什么下狠手?”锁子爹狠狠骂道。
铁锁屋里传来一声响,铁锁从床上掉下来,他费力爬到屋门口,“别伤我媳妇儿......”
“没出息的东西,日了妖孽还不知道。生了妖儿都高兴了。”锁子爹隔着门骂儿子。
师父推了我一下,一如那个下水捉魈的夜晚,“该你了。”
我有点怂,回过头看着师父,他的眼睛点漆一样,又黑又亮,“你是咱们茅山教正宗传人,邪不胜正,去吧孩子。”
我低头看着掌心那一片朱红,硬着头皮,忍住因为紧张快流下来的眼泪,想着秀秀凄惨的样子,一推门,踏进屋中。
那女人疼得站不起身子,蜷缩在地上,看我进屋不由仇人相见,一双眼睛散发着冷光盯在我身上,森然道,“一见你就知道你要坏我的事。早该杀掉你。”她向我扑来。
我动也不动,师父赞我大敌当前有大将风范,其实我只是吓呆了。
她扑过来掐住我的脖子,张开大嘴,露出那条粉色的舌头,舌尖开成两叉伸出来,我才惊醒过来,下意识伸手抓住了她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