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兰心一惊,她怎么也没料到平日脾气温和的二小姐竟像变了个人似的,不止当着院子里所有的下人对她冷嘲热讽,还态度强硬,丝毫没有回转的余地。
“二小姐,您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惠兰走进苏谨心身旁,低声威胁道。
不说谢姨娘还好,惠兰一提谢姨娘,苏谨心新恨旧恨齐涌,素手紧握,拿起巧兰刚端过来的茶杯,狠狠地直接砸向了蕙兰,当即砸得蕙兰头破血流。
“二小姐,你不过是个失势的小姐,若非谢姨娘看你可怜,奴婢怕你连今日都过不下去!”被苏谨心砸得几乎破了相的惠兰一时失了理智,气得脱口而出道。
呵呵,她要的就是这样。这人啊,一旦逼急了,就会变得丑态百出,俗话说狗急了还跳墙,这平日嚣张惯了的奴婢,若一时半刻就转了性,岂不天下大奇。
苏府毕竟乃世家名门,失宠的主子再落魄,也还是主子。
她这个院子里现在这么热闹,想来是瞒不住了,惠兰这般肆无忌惮地挑衅她,就算她饶过她,苏府的祖宗家法也饶不过她。
“放肆,你还把不把我这个苏府的嫡小姐当主子了。”苏谨心全身颤抖,声音忽然变得低柔,“既如此,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就要往一旁的石桌上撞。
这一下,满院的下人惊了,也开始害怕了,若苏谨心死了,她们这个院子里的下人就都别想活了,这逼死主子的罪名,她们谁都担不起。
“哎呦,这是怎么了?”这时,一位三十岁左右的贵妇慌忙赶了过来,围着苏谨心关切地道,“乖女儿,好端端的,怎么就跟这些个下人奴才置气。”
苏谨心退开一步,“谢姨娘,请勿逾矩,谨心的娘只有一个,你这般喊谨心乖女儿可有把夫人置于何地。虽然娘不喜我,但我毕竟是她的女儿,身上流着她的骨血,打断筋骨还连根。”
谢姨娘为了讨好苏谨心,私底下乖女儿,乖女儿的喊惯了,而且苏谨心曾经听她这么喊她,每次都很容易哄,但今日被她这么一说,反而显得她不懂礼数,若真算起来,她一个姨娘,喊夫人所生的小姐为乖女儿确实逾矩了。
谢姨娘脸上红白交错,她在苏府这么多年,竟被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奚落了。
“谨心,姨娘……”
“谢姨娘,你又错了,谨心可是你能喊得。”论身份,苏府的嫡小姐远在一个姨娘之上。
谢姨娘暗恨,这个小贱蹄子,还真会挑刺,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存了心。
“谢姨娘,谨心说得对,这尊卑贵贱还是要分的。”
恰此时,林氏一道声音传来,冷冷的,带着嘲讽。
林氏与谢姨娘十几年素来不和,这是府中所有的人都知道,当初苏老爷是要娶谢姨娘这个表妹为妻的,但谢姨娘只是个庶出的小姐,还是个奴婢所生,这等身份,怎能当苏府的夫人,苏老太爷自然不同意,苏老爷不得已,就只能纳她为妾,这也就是为何苏谨心上面还有个庶姐,若非得苏老爷的宠爱,按礼法,这姬妾是不能赶在正妻面前怀上孩子,否则就算怀上了也要被拿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