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麾下士兵大声说道:“弟兄们,废话不多说了,我刘黑闼今天有难,有人要杀我!我不想白白冤死,只能走人!愿意跟我走的,现在就跟我走,我包管你们比现在过得更好!不愿意跟我走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但要是谁敢拦着我,帮着别人杀我,先问我这口刀说话!”
能在历史上打出那么多漂亮仗的刘黑闼当然有着不错的统率力,听到刘黑闼这话,马上就有好几百人大声答应愿意跟刘黑闼走,刘黑闼大喜,也不敢再等军队完全集结,立即用马刀一指左手边的大营西门,大喝道:“弟兄们,咱们走!敢拦住咱们的,全宰了!十善,你殿后!”
突围战开始了,刘黑闼一马当先,仓促集结的刘黑闼军将士数百人紧紧跟上,齐心协力向大营西门突袭,为了省时间还直接推倒了自军营地栅栏,把贼军大营搅得一片大乱,好在郝孝德事前也没有安排全军布置备战,所以除了只有几百早有准备的贼军士兵冲上来阻拦外,余下的贼军士兵大都只是惊声大叫,并没有对刘黑闼军形成威胁。
率领几百人拦住刘黑闼的贼军将领叫做鲁二,是江南人也是郝孝德的心腹走狗,气势汹汹的拦住了刘黑闼,鲁二立即大喝问道:“刘黑闼,匹夫!你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刘黑闼冷笑反问。
“奉大王之令,擒你这个反贼!”鲁二大吼。
“咦?那是什么?”刘黑闼突然往鲁二的背后一指,鲁二中计回头间,刘黑闼一夹战马已经冲上,马刀破风砍出,不等鲁二回头,马刀已重重劈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鲁二才刚看清楚后面并无异常,他的脑袋已经飞上了天,颈中鲜血还飙起半丈多高。
“拦我者死!”刘黑闼提刀大吼,后面的直系麾下也向往常一样,立即大吼着蜂拥冲上,提刀挺枪疯狂砍刺,已经被吓破了胆的鲁二部下抱头鼠窜,刘黑闼一伙人轻而易举冲破这道脆弱防线,直接冲到了大营西门前,三下两下砍散守门贼军,砸开西门直接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郝孝德的中军追兵也已经追上来了,刘黑闼麾下兵少不敢恋战,且战且退只是一路向西,中军追兵紧追不舍,同时收到消息的其他贼军将领也纷纷组织兵马出营追击,活捉刘黑闼的口号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东面五里外的虎牢关也派出了追兵,事实上,早在刘黑闼驱逐郝孝德亲兵的同时,郝孝德派来传令的亲兵就已经派人飞马赶回了虎牢关报信,正在聚宴的李密、翟让和郝孝德等人也立即察觉情况不妙,郝孝德立即返回大营主持军务的同时,翟让也立即安排了五百骑兵侯命,在城墙上远远看到郝孝德营地生变,单雄信立即亲自率领了这五百骑兵出击,快马加鞭的向着这边杀来。
正常情况下,刘黑闼这伙人很难逃得过贼军追击,因为刘黑闼等人背后不仅有郝孝德的追兵缠着,刘黑闼军也只有刘黑闼和刘十善两人骑有战马,步兵的两条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跑得过战马的四条腿,事实也正是如此,仓促出逃的刘黑闼等人在郝孝德军的追杀下,麾下部众迅速的零落星散,不是被杀就是掉队被俘,同时瓦岗军的骑兵也在迅速的逼近,还迂回着试图来拦截刘黑闼等人的前方道路。
一口气跑出了十来里路,刘黑闼身后的士兵已经不到百人,同时瓦岗骑兵也已经迂回到了刘黑闼等人的右后方,转眼就能追上刘黑闼等人,见此情景,刘十善赶紧拍马冲了上来,向刘黑闼问道:“大哥,瓦岗骑兵马上就要追上我们了?我们的步兵不可能跑得过他们,怎么办?”
“是否扔下步兵单独逃命?”刘黑闼脑海中闪过了这个念头。
“刘大哥,快看前面!官军的骑兵也来了!”
关键时刻,刘黑闼等人的道路前方突然马蹄如雷,尘烟滚滚,数量更为庞大的隋军骑兵迎面冲了过来,见此情景,刘黑闼的黑脸都变成了白脸,因为官军如果也把他当成了敌人正面拦截,刘黑闼就是扔下步兵也肯定跑不掉了。不过还好,隋军骑兵还没冲到面前,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的隋军将领已经大声喊道:“来者可是刘黑闼将军?秦琼奉东都陈留守之命,在此迎侯你已经多时了!”
“陈应良怎么会知道我要来?”刘黑闼大吃一惊,但还是下意识的大吼道:“我是刘黑闼!秦将军,我愿投诚!”
“刘将军请先走,我为你断后!”秦琼大吼一声,率军直接迎向了单雄信,单雄信大惊慌忙挺槊迎战,与秦琼厮杀在了一起,秦琼身后的隋军骑兵也一哄而上,眨眼间就与瓦岗骑兵纠缠在了一起,还靠着数量优势迅速占据了上风。
“弟兄们,陈留守来接应我们了,快走!”刘黑闼大喜狂吼,后面的刘黑闼部下虽然不明白官军为什么要帮他们的忙,却还是下意识的放声欢呼,士气大振下加快脚步,很快就拉开了与贼军追兵的距离。
隆隆马蹄声再次传来,通往洛口仓的官道上旗帜飘展,又有一支数量庞大的隋军骑兵迎面冲来,和之前一样,为首的隋军大将远远就大喊问道:“来者可是刘黑闼将军?程咬金奉陈留守之命,率军前来接应于你!”
“罪人刘黑闼,见过程将军!”刘黑闼在马上抱拳,激动大吼。
“刘将军莫要客气!”程咬金在马上还礼,又大声说道:“刘将军,你请先走,追兵我替你抵挡!弟兄们,给刘将军让路!”
唱诺声中,隋军骑兵两旁分开,给刘黑闼等人让出当中道路,看到这样的情况,刘黑闼激动得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向程咬金拱了拱手,然后带着部下就穿过了程咬金的队伍,继续向西疾奔,程咬金则毫不犹豫的带着骑兵继续东进,迎面拦住了紧追不舍却已经惊慌失措的贼军步兵。见此情景,追杀刘黑闼的贼军将领士兵个个傻眼,个个难以置信的惊叫,“出什么事了?刘黑闼到底是什么人?官军怎么出动这么多骑兵接应他?”
“大哥,你和陈应良到底是什么关系?”刘十善等刘黑闼部下也纷纷惊叫起来,“为了救我们,陈应良怎么派来了这么多的宝贝骑兵?还派来了两批?”
“我和他,就是见过一面的关系。”刘黑闼回答得有些失魂落魄。
事还没完,刘黑闼等人再往前行进了约五里路程后,官道上又出现一支隋军步兵,个个手拿长大陌刀神情庄肃,牢牢守住道路,为首一名高大将领站在道中,向刘黑闼抱拳拱手,大声问道:“来者可是刘黑闼将军?阚稜奉陈留守之命,率三千陌刀兵紧急出击,前来迎接于你!”
“罪人刘黑闼,见过阚稜将军!”刘黑闼翻身下马,向阚稜拱手还礼。
“将军不必客气,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阚稜再次拱手,大声说道:“左右让路!刘将军,其他的话以后再说,你带你的弟兄先走,我给你断后,就是李密翟让二贼亲自率军前来,也休想通过此地!”
应诺声中,之前还是不动如山的隋军陌刀队左右让路,给刘黑闼等人让出了一条笔直如画的宽阔道路,以让刘黑闼和刘十善等人激动得几乎落泪,做梦都没想到陈丧良会为了接应他们这区区数十人,竟然紧急出动了这么多的隋军精锐。感动之余,刘黑闼又忍不住向阚稜问道:“阚将军,我与陈留守只见过一面,当时对他还多有冒犯,他怎么就这么的看重我?”
“黑闼兄弟,陈留守对你的看重,比你想象的更重。”阚稜哈哈大笑,说道:“你肯定不知道,陈留守这段时间在我们面前念你的名字,都快把我们的耳朵磨出茧子来了!”
“快去洛口仓吧,陈留守在那里等着你!马三宝也在那里等着你,那小子听陈留守说你喜欢耍钱,就一直念着说等你归诚后,一定要和你好好赌上几把。不过记住,马三宝小子耍钱喜欢耍诈,和他赌要小心,放心和罗士信、郭峰赌,他们都是肥羊,不会耍诈本钱又厚,和他们赌最痛快!”
听完了阚稜这番爽朗话语,再带着激动的心情来到了洛口仓城外,刘黑闼终于流下了眼泪,夕阳下,白袍银甲的陈丧良亲自率军越过了石子河,亲自来到了石子河东岸迎接于他,左右尽是衣甲鲜明的隋军高级文武将领,见到刘黑闼出现时,隋军阵中还响了号角鼓乐之声。再紧接着,陈丧良带着笑意的声音,也传进了刘黑闼的耳中……
“刘黑闼将军,我可是等你很久了!将军肯来相投,正如微子去殷、韩信归汉也!”
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刘黑闼先是抛去了手中武器,然后翻身下马,领着同样下马去刀的弟弟刘十善大步走到陈丧良的面前,二话不说就向陈丧良双膝跪下,伏地大声说道:“罪人刘黑闼,穷极来降,万望陈留守宽恕前罪,不吝收留!刘黑闼鞍前马后,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定当报答陈留守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