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甩了东西,果不其然,当白术屏住呼吸,鬼鬼祟祟地猫着腰来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没一会儿便清清楚楚地听见天德帝在咆哮——
“证据确凿,连西决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白术:“……”
啥玩意?
小心翼翼地将那之前被她关上的门又打开了条缝,白术往外看去,从她的方向虽然看不见天德帝,但是正好可以看见君长知他们——只见这会儿,君长知正拢着袖子微微低着头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在他的身边,原本低着头站着的十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跪了下来,而且是五体投地的那种。
在他旁边近在咫尺的距离,是一块被摔得四分五裂的砚台。
君长知:“我听你们都尉府的师父说过,十八字牌的锦衣卫眼睛向来是厉害,是锦衣卫中的鹰眼,能洞悉一切——我怕你就是早早看出了二十八的女儿身,知道在她身上有把柄可以拿捏,便总是找机会与她一同出外差,监视西决,再找借口与她分开,让她先行回头与都尉府的人送消息,自己则扬言继续监视……”
白术愣了愣。
想起了那天她遇到了君长知射箭拿下大阿福,确确实实就是十八将她支开了,让她跟着君长知去,他则负责继续跟着西决。
当时她没怎么怀疑就屁颠颠跟着君长知屁股后面当斯托卡变态去了。
……………………………………………………居然。
记得那一次他们都尉府被坑了个大爹,被整个人豹韬卫包围起来时,纪云就说过他们都尉府有内鬼——当时白术也只是勉强怀疑,现在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君长知:“西决能察觉二十八真实性别,怕也是经过什么人通风报信才如此胸有成竹。”
白术“……”
这个真的没有,是因为那天她突然来了大姨妈,当然,这个囧破天际的秘密她是会带进棺材里,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君长知:“那日在交换设计图时,以西决的耳力,啪是早就察觉我们到了门外——他故意默不作声,也不过是为了顺理成章将一切推到二十八的头上,隐藏你这个真正的内鬼身份……而你当时在追拿西决时,又是最积极的那个,待我们所有人压着二十八下了楼,你再假装不敌西决,从高楼上摔下,趁着我们一片混乱时,让你真正的主子有机会逃走……”
白术动了动唇,那日她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好像哪里有些奇怪,却没想到……
然而就连她都知道,以上,只不过是君长知的推测。
这时候,白术听见天德帝懒洋洋道:“君爱卿,一口一个二十八,你也不嫌绕口。”
白术听见大殿内安静了几秒,几秒后,君长知淡定反问道:“不然叫什么?”
天德帝嗤笑:“瞧瞧你脸上的表情,你不会除了‘二十八’,不知道应该还能叫什么吧?”
君长知又沉默了。
白术:“……”
一年了。
她连表白都表白过了。
她追求的男人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白术捂着胸口,强忍下了现在就冲出去用裤腰带勒死君长知的冲动,紧接着她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大概是在她看不见的方向天德帝跟君长知使了个眼色,原本还站在一旁垂着眼装死狗的君大人立刻有了反应,只见他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子,冲着跪在他脚边的人问了句“您是自己来还是我动手”,见后者毫无反应,他微微勾起唇角,随即边来到一个火盆边,从那精致的火盆架子上取下了一个捣火棍——
白术这才知道原来那火盆托上雕刻的冲入云霄的柱子居然是捣火棍,当那棍子被抽离时,那些龙便像是腾飞在雕刻的浮云之间,又是另外一种微翘微妙的精致看法——但是白术的注意力并没有被那造型神奇的火盆吸引去多久,因为她看见君长知用那捣火棍在火盆里捣弄了下,像是在等待有了足够多的温度后,他才抽出来,紧接着转身,往十八所在的方向走去。
君长知捏着那把烧得滚烫的火棍,不等十八从地上面跳起来反击他,他便眼疾手快地只是用单手将他重新放倒在地——在白术蹲在门缝后面啧啧叹息“这就是传说中的‘文官’”,下一秒,只听见“兹”地一声,伴随着十八一阵痛苦的低低咆哮,白术微微瞪大了眼,手上一抖,那半掩着的偏殿门便被她推了开来。
于是她清清楚楚地看见,在十八被拉开的后领脖子后面,有一块被烫掉下来的皮,君长知将那被烫得发白,散发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焦臭味的皮拽下来,血肉模糊之间,白术在十八的后颈脖之处看见一副已经不算完整的却依旧可以看得出色彩斑斓、张牙舞爪的刺青。
一如当年她在董霓佳以及西决身上看见的,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_(:3)∠)_今天隔壁没更,可是这边更了,有木有一种被宠爱的感觉(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