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推开冯涛的那副可以暂时依靠的宽肩,萧玉俯着身子,弓着腰,箭步冲到路边的一颗高高的花树边,扶着树干,哇然狂呕。
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食物,合着刺鼻的酒味,即刻就哗啦啦吐了一地。
畅快淋漓的对着那株倒霉的花树大力的宣泄过一通之后,萧玉这才喘息着,慢慢的扶着那棵树干,直起了身子。
那些隐隐缺失了五感,终于悄悄的回来一点了。
原本是乱哄哄的脑袋,亦是一下子变得清爽了好多。
感觉,暂时闲着的左臂,忽然被轻触了一下。
萧玉勐然回头,这才发现,那个依旧是神智清明的黑脸的家伙,正举着一方叠得方方正正的娟帕,执着的递了过来。
萧玉扭过脑袋,有些困倦般的闭了闭眼睛。
金灿灿的笑颜,顿时在自己的眼前一晃而过。
她说,姐姐,我明白了,以后,但凡是喜欢上你的男子,灿灿都不会再去喜欢了。
她说,姐姐,灿灿其实也没那么难受了,灿灿好像,又有了看得上眼的人了。
她说……
灿灿,你这个招人头痛的家伙,你这个无所不在的家伙,现下,你到底又在哪里?
不管你在哪里,你看重过的一切,姐都会好好的替你看着守着留着的。
直等你安然归来。
沉醉过后,那些又苦又涩的思绪,依然在心底悄悄的流转着。
隐隐的,还有着一点隐痛。
萧玉遽然睁开眼睛,只装作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坦然的举起自家的衣袖,大力的擦了擦自家的唇角。
深深的吸了一口凉凉的夜气,萧玉又抬眼朗声笑道:
“冯公子,你怎么会还站在这里?夜深了,明天还会有比赛要接着打下去。早点歇着,对恢复体力有好处。唔,不早了,本公子……也该回去了,再会啊,再会。”
一甩衣袖,萧玉摇摇晃晃的,兀自往回走去。
“你确定,你一个人能走么?你没事么?”
身后,那个憨憨的身音,还在犹疑的追问道。
一只温温的手,还是追过来,有些固执的扶住了萧玉细瘦的胳臂。
回首用力的一挣,萧玉又仰天长笑了三声:
“怎么?有事没事,本公子自己能不知道么?还要你来问么?你又装什么大头蒜?把本公子,也当做是那个傻子夏侯渊么?!呵呵,呵呵!本公子再不济,总不至于喝了这么点子酒,就不认识回家的路了!表瞧不起人!表跟过来!”
用力的挥了挥双臂,萧玉作出一个愤怒的回绝姿势,这才摇摇摆摆的往听涛居走去。
嗯嗯,听涛居,大不易。
一个人,吹着凉凉的夜风,踩着不平的小路,萧玉只觉得,这一路磕磕绊绊的,走得实在是好辛苦。
极其努力的大张的眼睛,萧玉辨认了半天,终于寻得了听涛居的那扇木门。
嚯嚯,俺萧玉,终于回来了,自己走回来了。
用力的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木门,萧玉精疲力竭的往里走。
嘴里,还在不住的嘟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