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七，父子对话

    “你应该留在那里的，我担心你表姑还会出意外。”秦振南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她的伤应该不要紧吧？”

    没想到秦阳却针锋相对地回道，“她在那里，自然不会再出意外。她们可不会勾心斗角，更不会对自己的人动手。有梦一在那里，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很信任她？”秦振南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难得的笑容，慢条斯理道，“可有些事情，现在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得好。否则……”

    秦阳并没有答话，可眼中似乎带着一丝警惕，他淡淡道：“我知道该怎么样保护自己的女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像妈妈当年那样，经常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针锋相对的回答，让秦振南愣了一下，他摇了摇头：“你还是觉得……当年的我太过狠心了是吗？你不会明白的，作为一个男人，有时候总是会迫不得已地做出很多事情。”

    “可你当初完全可以把那个女人打发走，而不是让母亲为那样的事情烦心。”秦阳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望着秦振南一字一句道。

    秦振南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突然笑了起来，“这是男人跟男人之间的对话？真是想不到，从前的毛头小伙子，已经变成了懂得保护别人的男子汉了。我应该感到欣慰才是。我说过了，男人这辈子，总会迫不得已地做很多事情，我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整个秦家的将来。你应该学会体谅爸爸的一片苦心。难道说到了现在，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也不会留下来陪我一起解决眼前的危机？”

    “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听说今天小姨又来过这里，所以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秦振东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表姑在这件事情里，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秦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顿了口气，才认真地盯着秦振南。

    父子两个谁都没有再多说什么，就在夜色越来越浓的时候，秦振南叹息道，“这样的事情，你真的不应该问我，因为就连我也不太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也很想要知道事情的答案，所以才让你们继续调查不是吗？”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秦阳突然开口问道，“你当初为什么会娶我妈？是因为她是林家的大小姐吗？是因为结婚能给你、还有秦家带来好处是吗？”

    这么直白的问话，恐怕是秦振南没有想到的，他给自己燃起了一支烟，烟雾似乎让他的脸看起来多少有些模糊，“你小子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来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谈情说爱，早就不是我这个上了年纪的人该想的事情了，不过你妈……的确是个很能干的女人，而且很漂亮，她应该就是别人眼中那种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的幸运儿，更要命的是，所有的人都会很喜欢她。我也不例外。”

    秦阳多少有些惊讶，因为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秦振南再度提起往事的时候，居然情绪也变得不再平静，他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慢条斯理道，“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穿着红色的连衣裙，手里端着一盆小花，看起来就像是我小时候看过的海报走出来的明星一样。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娶回家。”

    “像你这么实际的人，也会相信一见钟情吗？”秦阳的语气颇有几分不屑，他一脸严肃地望着秦振南，似乎想要看看，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还有必要在你的面前撒谎吗？更何况你妈……都已经先走一步了。”秦振南的表情变得更加落寞。“如果早知道她会和这么早就去了，我哪里还会再想什么事业，只要每天陪在她的身边，和她像个普通人那样过一辈子，也就知足了。”

    “可我们家还是多了一个人不是吗？为什么那个叫叶媚的女人会出现？为什么洛娇和秦振东一直都不安分？为什么后来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都让我妈很伤脑筋吗？你如果心中真的有妈，怎么会让她受那么多的委屈？”秦阳的情绪多少有些激动，就连声音们微微抬高了一些。

    秦振南似乎被他问得有些发愣，眼前的烟雾也就变得更浓，他过了一会儿才苦笑道，“有些事情，可能现在你不会懂的。叶媚……我的确犯了每个人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可她……我认识的时间太早了，那个时候，我也以为自己会娶了她。但我却遇到了你妈。”

    “你还在为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找借口。”秦阳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不过他却努力让自己安静了下来，“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过错，我也在怀疑，你到底是在利用我妈对你的感情？还是在玩弄所有人的感情，只不过是为了成全你自己的名声。”

    秦振南突然笑了起来，他掐灭了手里的烟，“这话可说得不中听。我可以对天发誓，你妈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所以我一直都在努力，就是希望让她过得更幸福，等我们两个老了的时候，她不会因为嫁给了我而后悔。我是一个男人，不能让别人认为，我娶了她，是因为看上了她给我带来的利益。”

    这几句话掷地有声，让秦阳也忍不住愣住了。秦振南继续道，“可我没想到，有些事情还是失控了。叶媚……她也是个可怜人，如果不是遇上我，她可能会幸福地过一辈子。可……人这一辈子，总是会遇到一些意外……”

    就在这个时候，秦阳听到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远去，可能是不想打扰了他们父子二人的对话吧。秦阳和秦振南谁都没有动。

    “所以……你才会接受梦一对吗？”秦阳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他的声音里多少带着一丝焦虑，一脸认真地望着秦振南。

    秦振南再度笑了起来，他没有正面回答秦阳的问题，而是轻轻道，“你知道吗儿子，你长得很像你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