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燕庶合着眼眸,脸色铁青,眼窝深陷,从前那手握匕首的刚毅男子昏睡着。
半裸的上身,纵横着伤口,有深有浅,有陈年的旧伤,也有最近的新伤,尤其是左胸口的那道剑伤,特别深,若再深几寸他就没命了吧。
这样想着子衿眼眶慢慢湿润起来,那晚他来向自己通风报信,曾经说过他是从容离那里逃出来的,子衿只知他遇了难,却不知他应此受了这么重的伤。
御医说他的伤口因为没有及时妥善处理,伤口感染,恐怕以后就算好起来也会留下疤痕,对于习武的人来说留疤实在太过普遍,根本不足挂齿。
可是,子衿心里还是有过意不去,毕竟他是为了她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
换好药,粉衣连忙上前看一眼还在昏迷中的燕庶,细心的替他盖好被子。
御医走到子衿面前拱拱手,“公主殿下,这位公子已无大碍,只要每日定时换药,按微臣的方子内服外养,很快便会好起来。”
子衿点点头开口道:“有劳陈大人。”
御医低着头,“不敢当,公主殿下折煞微臣了。”
“粉衣,带陈大人下去。”
“是。”粉衣连忙冲子衿行礼,又向御医微微行一礼,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陈大人请。”
粉衣带着御医出去后,子衿慢慢做到床榻边,静静看着昏迷的燕庶,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屋外三更天,屋内残蜡燃尽。
手指僵硬的动了动有些麻,有些木。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都是熟悉的景象,“原来没死。”
燕庶慢慢支起半截身子,却见一个身披斗篷的女子趴在床沿上,睡得香甜。
公主?她怎么会睡在这里?
看着自己身上的绷着的白色纱布,燕庶已经明白了大概,他昏迷不醒,她一定是怕他会一睡不醒,所以才会寸步不离的待在这里,太困了就趴在床沿睡了过去。
燕庶眸中闪过一丝动容,伸手想要叫醒子衿。
“别叫醒她。”
手顿在半空中,燕庶警惕的抬起头,低喝一声,“谁?”
他将声音刻意压的极低,生怕吵醒了趴在床沿上的子衿。
燕庶的眼睛死死盯着墙角里,隐藏在黑暗中的人,“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我是不会让你伤害公主的。”
隐藏在黑暗中的人,低低笑着,“放心,我不会伤害她,我来是为帮你疗伤的。”
“帮我疗伤?”燕庶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良笑话,脸上写着嘲讽,“你不是来杀人灭口的?还真是稀奇。”
隐藏在暗夜中的人对燕庶的冷嘲热讽,全然不曾放在心上,“我知道她在乎你,所以从未想过对你动手。”
听到那人的话,燕庶沉默了:的确当时将他囚禁起来的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燕庶抬起头,那隐藏在暗夜中的人,突然拿下墙上的匕首,向燕庶飞来,虽然那人身处在黑暗中,可是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从取下匕首到向燕庶扔过去,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好似这个动作他早已熟练与心。
用完好的手接下飞来的匕首,他突然在子衿的穴位上一点,那是专门用来封住人耳力的穴位,这样一来,子衿就不会因为某些不必要的声音被吵醒了,就算他出什么事,那穴位最多也就能维持十二个时辰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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