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紧紧握着一株草药不肯放,子衿觉得这人十分有趣就将他带回府,让医官悉心照料着,之后洛襄是死是活子衿其实一点都没在意过,洛襄身上的伤渐渐好转后就扬言要报恩,可子衿身为郡主,又不愁吃不愁喝的实在用不到他,后来,子衿拗不过他就随手摘下自己最喜欢的簪子,二人约定,子衿以后只要带着这只簪子去找他,洛襄见到簪子就必须无条件帮她做一件事并竭力完成。
说真的若不是容离这次命在旦夕,子衿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会事。她和别人约定过太多,但本人却从未当过真。就像上次她差点暴残天物,用这只簪子杀了容离……
按洛襄的要求,子衿将他带到容离的书房,让人备好了笔墨纸砚。说也奇怪自从容离病倒,这偌大一个容府子衿居然能随便驱使。
洛襄将笔放回笔架,拿起纸张,身子稍稍前倾,双手送到子衿面前,“郡主请过目。”
子衿从洛襄手中接过纸张,看着纸张上一行行规整的药名,不由抿起唇瓣有些为难,就算子衿现在把这张纸看穿也真的看不懂。洛襄看着她一脸为难的神情,微笑着从子衿手中接过纸张道:“这些年以来,在下凑巧一直在对玲珑丹的解药进行钻研,可却难以下定论,玲珑丹的确可以算是奇毒。不过今日看到绢帕上的记载,在下列出了五种可能缺失的药材,但却难以确定正确的究竟是哪一种。”
有了解药,却不知是哪一个?那和不知有何区别,子衿深深叹口气,突然想起一个最不是办法办法,“你能保证其中一种定是解药?”
洛襄眼神坚定的冲子衿点点头,“我可用性命担保。”
从来不会有人质疑洛襄的医术,子衿是第一个。
不是子衿不相信他的医术,只是接下来她会将自己的命彻底交给洛襄定夺。
“洛襄,也许我们可以用人试药。”此话一出,就连见惯了生死的洛襄也不由心惊,“郡主想用谁来试药?”
子衿不由被洛襄的话逗乐,她眼中含着不深不浅的笑意开口道:“除了我,难不成还会有别人吗?”她总不能拿别人的命来开玩笑吧。
洛襄难以置信的看着子衿,在她的脸上洛襄竟然找不出半分的犹豫,她语气就像是在和一个人进行一场无关紧要的闲聊。
“郡主,若是有片刻闪失,你会死的。”洛襄真希望子衿会被他的这句话吓住打消念头。可子衿却偏偏不曾如他所愿。
“我知道,但我不在乎。”子衿神态洒脱,就像接下来她要面对的并非生死,而是最稀疏平常的玩闹。
她就一点不在乎生死?
子衿当然在乎,如果今天换作是别人,她肯定不会用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她又不是观世音,没必要去用自己的命来普度众生。
子衿敏感的觉察出洛襄脸上神情细微的变化,她却只是淡然一笑,转过身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子,看着一片翠绿色的竹林,心情也舒畅许多,她学着容离平日的样子,慵懒随意地斜靠在窗边,“洛襄,我从前也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我比平常人更加了解,可以活着是多么幸福。”子衿将目光投向洛襄,眼中落寞的情绪一闪而过,“可是,有时想想,人活着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有所牵挂。”
“因为有所牵挂,所以想要努力活着,可若有一天,就连唯一让我牵挂的人都失去了,那么,我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也曾失去过一个最重要的人,所以她不想再失去什么。
生亦何惧,死亦何惧。
失去容离,她不敢想,也不敢面对。
天地之大,却比不上一个雪月园,不论星辰如何更替,王朝如何更迭,她都不在乎,万里锦绣江山又与她何干,她在乎的也就一个容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