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表述,才能像“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那样合辙押韵。“呵呵,小孩儿没爹,说起来理缺!”童克疾得意地道:“你都理缺了,那还不从实招来!”段湘秋的脸色突然黯淡了下来,边啜着茶边幽幽地说道:“初中毕业以后,我回到老家户籍所在地去上高中,然后参加高考,只剩爸爸一个人在北京打理生意——这些你都知道的。后来,爸爸在外面有人了,在我正上高二的那年,他和外面那女的有了孩子,非要和妈妈离婚……”。“后来呢?”“妈妈是个很要强的女人,只提了一个条件,要我和她一起生活,并且一定要改姓母姓。爸爸因为又有了自己的孩子,要了我也是个累赘,所以就同意了……!于是妈妈就说,‘莲心’这个名字不好,太苦,而湖南的秋天层林尽染,很美、很殷实,我呢,又是在湖南的一个秋天出生的,后来,尽管费了很大的周折,妈妈还是把我的名字改成段湘秋了!”
“噢……我明白了!”童克疾又是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临走时给我留的地址是段阿姨的地址,对吧?可我给你写了一封信,你为什么不回呢?!”童克疾的意思是,要是你回信了,我们就不会失去联系了,所以,没有认出你,“这事儿更不赖我”!“什么?噢……”,段湘秋先是惊喜、惊讶,而后是若有所思、若有所悟地低下了头:“我也明白了!估计那信是让我老妈给没收了!她不想让我分心,也不想让我和那个伤心之地再有任何联系!”“那你就没想过主动给我写封信?”童克疾有些得理不饶人了——谁让你又是怪我不正眼看你了,又是没早点儿把你认出来了呢!“谁说没写?我给你写了好几封信呢,怎么,你没收到吗?我还偷偷骂你没良心呢!”显然,段湘秋被童克疾给挤兑急了,要不然,她也不会用这么“不优雅”的语气、说出这么“不高贵”的话来。“你走了以后没过多久,那个大杂院儿就拆迁了,你是不是都寄到那个老地址去了啊?”童克疾巩固着阵地。“是啊!”段湘秋无可奈何。“天啊!我给你写信就是想告诉你我的新地址!”童克疾仰天长叹,人生是多么的富有戏剧性、多么的无常啊!但他又突然问道:“你爸爸没有告诉你那个地方拆迁了吗?”童克疾如此说,是基于一种善良的动机,他不想让段湘秋把这笔账记在她妈妈身上而对其心生责备。
“我当时特别恨我爸爸!所以就再也没有主动和他联系过!他那会儿也可能是忙着新婚、忙着生孩子吧,当然也就顾不上主动关心我了。后来,我都快大学毕业了,他才主动来找我!”“真想不到,这些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可谓是沧海桑田了!”童克疾似感叹段湘秋生活中的变故,又像是生发两个人共同的、甚至是全人类都无法避免的一种感喟!“是啊,时代在变、人也在变!”段湘秋轻啜了一口茶接着道:“但有一样东西,十几年了,却始终没有改变!”童克疾不敢问、也不敢去看段湘秋,他似乎猜出了段湘秋会说什么。“你看着我的眼睛!”段湘秋的话似请求、似命令,又似召唤和引you……
童克疾抬起头来,他恢复了本来的自信。更重要的是,他的内心深处有一种情愫在鼓动着他,让他去还原十几年前的那种场景。他看到了——十几年前就已经熟悉了的、总是带着坏坏的笑意,好像随时都会捉弄你一番的,一双秀美、调皮的……眼睛——段湘秋深情地注视着童克疾:“这么多年了,在我的眼睛里,依然有一个大——笨——蛋!”段湘秋嘴角挂着坏坏的笑意:“让我再给你掏掏耳朵吧!”段湘秋依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童克疾,仿佛要把他看化了一般。